这时正值春日,早晨的寒气还是有些重。月狐一身单薄的白衣,衣服余摆轻轻扫过停留在花朵上的露珠,连带着花瓣的清香也转移到她的身上。管家站在马车旁,见月狐出来便将手中的白色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掀开帘子让她进去。
街上很热闹,吆喝声不断,月狐马车里坐的很直,一只手中捧着一本书悠哉悠哉的看着,另一只端了个茶杯细细地品着。马车也悠悠地走到了国师的府邸,月狐提起衣摆平稳的下了马车。这次她并未上次一样,而是在门外静静地等着,让下人前去通报。
“王爷,国师在花园的亭中等您。”
月狐跟着下人一路来到这里,这个第一次听见他弹琴的地方。一会儿琴声传来,是如此凄凉,低调的音,缓慢的节奏,仿佛正诉说着什么。音低调得略微有些抖动,听起来似乎心也有些抖动,月狐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沉闷气息,似乎已凝结在这空气中……
一道清瘦的身影端坐在石桌前,他修长的手指轻压,拨弦,流畅地弹奏着一曲月狐不知道的琴曲。他的长发被一支玉簪束起,露出了白皙的脖颈。看到此景,月狐觉得无比熟悉,也并未出声打扰。一曲停罢,司雪衣并未抬眼看他,“王爷来我府上何事”他的声音很冷,像是寒潭里的一捧冷水,刺的人整颗心都在颤抖。
“你生气了?”月狐听着他冷冷的声音猜测他是在为昨日的事生气。在她看来司雪衣固然是冷的但是却从未如此冷淡地与她说话。
听到她的话语,司雪衣还是忍不住指尖一颤, “王爷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雪衣,”月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雪衣打断,“王爷以后还是叫我国师吧,毕竟我们没有那么熟不是吗?”说到这里他才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月狐,眼神平静如水。
月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果然男人都很麻烦,“若是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再一次被打断,月狐心里憋屈的呀,但是看着某人冰冷的脸也便没有计较,月狐自认为自己不会哄男人,既然已经登门道歉了为什么还不消气?但听到了他的话后,月狐想着果然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事情来了,可是终究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若是雪衣因为那件事而生气,那我会负责的,明日我便向皇上请旨迎娶你可好?”
“你……”说着,司雪衣冰冷的脸微红,但是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气愤。“若你仅仅是为了对我负责,那我可以告诉王爷那夜雪衣自己勾引的你,所以王爷不用负责!”
月狐不想再说什么,男人可真难伺候,她本来的带着微笑的脸也变的冷淡,“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感受她的变化,也发觉了自己的变化,“我累了,王爷请回吧”说完司雪衣起身与她擦肩而过,不再看她一眼。
闻着司雪衣发丝扫过留下的芳香,已经下了逐客令了,月狐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月狐都木着一张脸,她浑身都散发着冷气,让坐在外面的车夫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忽然,马车停下,月狐掀开帘子便看到车夫在训斥着一个青衣孩童。
“怎么了?”
“我家主人请王爷一聚。”说着做了请的动作,月狐抬眼一看是新月楼,便想着定是不寻常之人。于是下了车,让车夫自己先回去,便同那青衣男子一起进去。
这里和上次来又有些不同了,没有上次的奢侈豪华但是也淡雅清新。由人领着上了三楼,三楼与下面的两层却又不同,白色的羊毛地毯铺满整个通道,寂静地有些可怕,那青衣在此时站住了脚,指着最里面的一间屋子示意月狐进去。
踏着软软的地毯,推开了最里面的房门,只见一位穿着黑衣的人影坐着,此人身形不纤细但也不粗壮,一看便是练武之人,长长的黑发被捆扎地很高,简单朴素,从背面看去难以分出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