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森知道冷是在给她宽心,低下了头,冷见状,上前与她坐在一起,轻抚着她的头发,关爱的说道:“你放心好了。”
穆森抬头侧过脸静静着凝望着他,清澈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的忧伤,说道:“十三还说你常常被噩梦惊醒。”
被噩梦惊醒,这样的体会穆森是太深刻了,那种恐惧、难受、害怕,犹如在地狱中,醒来之后,有时还要暖上一会儿,才能知道那是梦,她的原因她知道在哪里,可冷呢?他是为什么呢?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舒展眉宇?
冷哄道:“你呀,不用听十三和你瞎说,他睡那样沉,怎么知道的,就算有那么一两次被惊醒,自吃的那丸药,夜夜睡的安稳,再没有那样的事情。”
穆森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冷已经倒好了药,说道:“稍微凉一凉再喝。”
穆森仰着头望着天空,说道:“我不喝。”
冷扶额说道:“好好好,不喝。”说完就听穆森如银铃般的笑声,如此的悦耳,宛如世间的精灵不染一粒尘埃。
过了一会儿,冷端起碗尝了一口,说道:“正好。”说着递到穆森面前。
穆森弯眉一横说道:“你不是说了我不喝吗?”
冷说道:“这你倒听话。”又道:“都熬好了,还请姑娘念在我辛苦熬的份上,把它喝了吧。”
穆森满是不乐意的接了过来,委屈的说道:“我喝了昂。”
冷对她笑着点了点头,穆森端起喝了一口。
冷半是哄半是催的说道:“怎么喝药还一口一口的品着喝,赶紧的一口气喝了它吧。”
穆森听了,笑了一下,就一口气喝了,把碗递给了冷,冷接过碗说道:“进去歇着吧,我把这里收拾了。”
穆森起身说道:“我和你一起收拾。”
这冷哪里舍得她做这些,忙忙的拦着说道:“不用,回屋吧。”
穆森说道:“我不回,今天都呆了一天了。”
冷无奈的说道:“好,你在这里坐着,咱们说话儿。”
穆森见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下,突然问道:“怎么阿玛没有因为你教我识字责罚我们呢?”
冷一面收拾着一面说道:“不知道,或许因为你是他的女儿吧,也许也因为你现在病着的原因,再说识些字也没什么的,只有好处,将来还是有用的,再说我们都不说朝廷哪里就知道了呢。”
穆森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那他们呢?我想阿玛也不会怪罪的吧?”
冷立刻向她做出“嘘”的动作,轻声说道:“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穆森当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口中说的“他们”,自然说的是胡图、陈泰、布喀、十三和阿苏,对,他们都认得字,他们的老师只有一个,就是纳喇冷,冷觉得认字没有什么的,他明白朝廷为什么不让血滴子识文段字的原因,无非是更好的控制他们,让他们不对朝廷生出异心,但他的认为中,只要他们的心是忠贞不二的,识些字又有什么关系呢?还可以在每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哪个府邸?哪个客栈?拿到的信件上写的什么?这些统统认得,不是因为不识字而耽误了最好的时机。所以冷教他们写字,认字,他们也高兴的学着,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冷与他们朝昔相处、生死相托的这么些年,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兄弟。
起初这也是瞒着穆森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是统帅的女儿,和他们不一样,那年她过完十一岁生日回到血滴子,冷见她一脸的不高兴,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啦?怎么回家过个生日回来这么的苦大仇深的,是谁惹我们不高兴了,说出来我替你说去。”
穆森听冷这么说,就越发的觉得委屈,低头说道:“额娘什么都教穆清,不教我。”
冷见她楚楚可怜,心生怜惜的说道:“都教她什么了?”
穆森说道:“教她写字,画画儿,作诗,这些我都不会,昨儿她专门在我面前给额娘作了一首诗,分明就是在眼气我,额娘高兴的连嘴都合不上了,说什么‘这么小作的诗就这么工整了,将来定是个女诗人’,我连她写的那些字都不认得,额娘又是搂又是亲,又是夸又是赞的,还特意的把她的那个南凤琴送给了穆清,说从今以后教她抚琴,把我晾在一边,不管不问的,倒像个多余的。”说完眼睛里已经含着泪,更是把冷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劝道:“那是因为朝廷不让血滴子认字的,所以你额娘才不教你,看把你酸楚的,不用难受了昂。”
穆森愤愤的说道:“朝廷不让我们识字,也没有不让我们画画儿,弹琴啊,这些她为什么只教穆清不教我,可见她就是偏心,有了穆清,就不要我了。”
冷停了一下,又笑着说道:“傻丫头,知道什么是‘亲不隔疏,后不僭后’吗?”
穆森撅嘴说道:“不知道,你说给穆清听吧,或许她会知道。”
冷耐心的笑着说道:“我说给你听,这句话的意思是亲近的人不会疏远隔离,后来的人不会超过先来的人,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