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贵妃愣了一下,迟疑的问道:“乌雅依蓝的女儿?”
弘历见熹贵妃的神情完全没有刚开始的轻松,试着问道:“是啊,额娘有什么难处?”
熹贵妃沉吟了半日,方说道:“依蓝是我姨家姊妹,我们自幼常常在一起玩耍,她的那个脾气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我们众姊妹也没人敢惹她的,我想着她的那个女儿估计和她一个性子,我看还是算了,省的以后不和伤了大家的情面。”
弘历见熹贵妃拒绝,忙着的说道:“额娘,儿子喜欢她,真心的想娶回好好的疼她的,还望额娘依了儿子,圆了我的这份心。”
熹贵妃见他说的这样诚恳,别说是皇家的男子,就是一般人家的男子,一时喜欢了一个姑娘,怎么好听的怎么说,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此心不变,统统是张口就来,一旦是倦了厌了烦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眼前的是自己的儿子,总不能为了她人给儿子浇冷水,又想着与依蓝妹妹这些年的心生芥蒂,心下想到:或许这还真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我们还能因此冰释前嫌,但那个孩子的身份特殊,也不敢冒然的答应,只得想了个移花接木的主意,笑道:“此事你不须问我,他的阿玛和你的皇阿玛那可是多少年的结拜兄弟,比亲兄弟还亲。
只消你皇阿玛同意才成。”
弘历听闻,知熹贵妃已经同意,高兴的说道:“儿子现在就去找皇阿玛。”
在弘历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是坐立不安,一会儿差人去看看弘历回来了没有,可始终不见来。人在没有答案之前就会胡思乱想,不会是皇上责怪了弘历了吧?弘历肯定是惹怒了皇上,挨了骂,伤了心,怪我这个额娘了,越这样想就越觉得这就是真的,而且事情已经就这么发生了,于是烦躁的说着:“快去看看宝亲王来了没有,能让我一直这么吩咐?”
话音刚落,只见弘历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说道:“额娘这是怎么啦?”
熹贵妃见弘历这个样子,心下松了口气,说道:“你皇阿玛怎么说?”
弘历笑着说道:“当然是同意了,今儿下午龚额大人进宫,皇阿玛会让他带话,告诉依蓝姨妈明儿早带着穆森妹妹进宫给您请安。”
熹贵妃心中大喜,说道:“是吗?我这个儿子就是好,总是能给额娘带来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又忙着让紫凝姑姑开始准备着。
弘历笑道:“额娘也太心急了些,现在就开始准备,也太早了。”
熹贵妃激动的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已经有十五年没有见面了,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出嫁,关系是最好的,也不知道我的那个妹妹如今变成什么模样了?”又担心的问道:“你看额娘是不是老了?”
弘历摇着头笑着说道:“额娘可是一点也不显老。”
熹贵妃掩藏不住的喜悦说道:“就是会说好听的,不说额娘也知道,岁月不饶人啊。”说着又叹了口气。
弘历问道:“额娘是因为什么你们姐妹这么些年不来往?”原本弘历见熹贵妃开始伤感起来,就想着岔开话题,他这还不如就让她感叹岁月无情。
熹贵妃当下脸上一沉,后又笑着说道:“没有因为什么,只是我们都嫁了人,自然是以夫君为主了,哪还能像当姑娘时的那样。”
弘历心下明白,他们的夫君是形影不离的兄弟,是无话不说的君臣,她们又是姨表姊妹,按理说本该更亲近才对,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往来,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他额娘不想让自己知道,而这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理由是:她是这个原因的策划者,或者也可以这么说,这么些年不来往皆因她而起。既这么着,无非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做晚辈的当然不好再问。
话说这依蓝慢慢的走出这景仁宫,这一天给她的信息量太多了,惊讶也太大了,可又细一想,这也未必就是坏事,最起码穆森从此可以离开血雨腥风,不再让我夜夜惊醒,可这孩子的心又都在冷的身上,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所以才会给冷说了那么些话。
怎么给穆森说?
又怎么跟冷解释?
依蓝的心还在悬在空中没有落下来,已不觉间的到了家中,看到了龚额,苦笑道:“这看来又是他们的‘恩典'了。”
过了一会儿依蓝说道:“从另一方面说,这对宜尔哈是好事,你说不是?”
龚额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意思,可皇上也说了,这并不影响她在血滴子的位置,看来咱们的皇上陛下并没有因为这事而让咱们的女儿离开杀戮。”
依蓝宽心的说道:“你也不用愁,谁还能想到以后的事情,到时候我们既做不了主,自有宝亲王做主。”
龚额叹息的说道:“但愿如你所想的那样,我原本的是想将来让冷娶了宜尔哈,虽说咱们的女儿将来是统帅,但她一切都会听冷的,这样的才让我放心。”
依蓝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的用苦良心,从那么多人特特的挑出他来,想来是最好的,我看的也好,姑娘也相中的,可无奈他们两个情深缘浅,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