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过后,我还是乖乖的给他打了电话,约好第二天车站见。
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到车站的时候,沈念已经到了,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的,五官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跟沈念长得八分像,刘海漂了板栗色,身高很高,几乎有一米九了,拿着一个黑色的手包,我凭着我五点一的好视力,赫然看到了手包金色拉链上的“LV”。
沈念低头在手机上点了一阵子,白皙纤长的手指让我觉得他其实是在无声的为那款手机打广告。沈念旁边的男人认真看着车站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看到我走来,那个男人礼貌的笑了一下,转过头对沈念说“阿念,你朋友来了。”
沈念摘下他脸上的大墨镜,走过来说“我给我奶奶讲了,下午她去你们家拿东西。”说着,沈念旁边的男人拿起一个包给我,很轻,但是塞的的鼓鼓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沈念把我送上车,一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今天把包给他奶奶。车快开了,他才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出车站。我透过车窗,看见那个男子微笑的看着沈念。站门口人多,那个男子便单手微微将沈念护着,隔开他和人群。
后来沈念告诉我,这个男的叫Jesse,杰西。
沈念的奶奶在下午的时候来我家里把东西取走了,她一脸慈祥的对我说着谢谢,我透过她褶皱的脸庞,依稀可以看见她与沈念相似的轮廓,当时我就在想,等沈念老了,会不会是个很慈祥的爷爷。然后转念一想,他那张傲娇的脸,一定是个傲娇的老大爷。
想着想着我就笑出了声,惹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我赶紧收敛了一下,表情淡定的走过,但大脑不停的脑补各种沈大爷拄着拐杖,一脸皱纹又傲娇的样子,默默的在心里笑喷。
我给沈念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奶奶已经把包包拿走,顺便好奇的问道“你包里装的什么呀?”
沈念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薰衣草。”
我觉得疑惑“不是,你送花干嘛?”
“你不懂~”他又傲娇了。
“… 你说一下撒,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好奇心战胜自尊心。
“我奶奶的定情物就是一束薰衣草花,爷爷走的早,很多年没人给她送了,今天是她的结婚纪念日。”
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少年的细腻,如同隐藏在森林深处的泉水,隐匿而清冽,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它默不作声的在你身旁蜿蜒流动。
返校的时候,沈念的奶奶送来了一个枕头,要我带去给沈念。她陪我一起等车,在车站里,她告诉我,沈念的颈椎不太好,睡不好经常痛。沈念的父母工作都很忙,沈念经常一个人。沈念很喜欢画画,但是沈念的父母不喜欢,沈念就很少画了。沈念的钢琴弹的特别好,沈念的…
沈念奶奶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沈念的事,对于这个孙子,她是心疼的。我临上车前,沈念奶奶突然拉着我,给了我一袋大白兔。
这个味道真的是很久没有尝过,让我甚是怀念。
我在车上给沈念打了电话,告诉他让他来拿枕头。然后我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车上说话的声音把我吵醒,我睁开眼睛看到车已经进站了,就匆忙收拾着东西。
出了站,我就看见沈念站在站门口等我,Jesse依旧在他旁边微笑。他拿了枕头,问我“你回学校吗?”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也回,我们一起。”Jesse帮他拉着行李箱,不紧不慢走在我们后面。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说“分我一半。”我疑惑道“什么?”他翻了个白眼,说“大白兔!”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沈奶奶给我的奶糖。
“我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坐车晕车~奶奶就给我吃颗糖。”他自顾自的说。“后来奶奶搬回县里养老。”难得,他开始给我解释。
我倒出半包大白兔在他手上,他双手捧着,珍惜的放在衣服口袋里,把口袋的拉链认真拉好。然后掏出墨镜戴上,昂着头大踏步往前走,仿佛跟刚才耍赖问我要糖的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Jesse将沈念送出车站,帮我们打了个车,看着我们离开,微笑的挥了挥手,沈念看着他点了点头。
阳光撒在这两个人身上,让人莫名的觉得这两个人的身上有种相似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撒漏出来。有种,谁也不能插足的默契。
或许是阳光太耀眼,让沈念变得也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