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圆形的印记,那印记里斑斑点点,看似没有什么规则,却又好像蕴含了什么玄机。
那印记也只是出现了片刻就消失不见,光光的额头便什么也没有了。
香孩儿看到此情此景,摸摸自己光光的额头,又转眼凝视男子的额头,心中惊疑不定,半晌没说出话来。
男子等香孩儿消化了一会儿,温和地说道:“小子,我族每一代子弟出生都伴有特殊的血脉之印,标记着独一无二的身份信息。你是我第八代直系血亲,我的血脉之印感应不会出错。恐怕,你也是我唯一存世的血亲了,我的血脉之印已经感应不到其他我族子弟了。唉……”
香孩儿听到男子言语,联想到刚才所见景象,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一时安静了下来,两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老祖宗,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祖宗看着呆呆的香孩儿,良久言道:“小子,你身为我族子弟,本应在出身之时由我族最有权威之人给你赐名,奈何……现在,就让老祖宗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可好?”
香孩儿静静听着,眼眶已经挤满了泪水,就是不肯掉下。此时听到老祖宗要给自己取名,光光脑袋像啄米一般点个不停。
“我族本姓云,那你就叫云长天吧。望长天白云卷收,看凡尘沧海桑田。你觉得好听不?”老祖宗低声询问道,声音温和,温情脉脉。
“云长天,云长天……”
香孩儿一遍又一遍念着那三个字,过得半柱香的功夫,但听得寂静无声的空间中“叮”的一声,香孩儿手中山河掉落在台阶上。只见他面朝老祖宗“噗通”一下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地给老祖宗磕起了八个响头。
额头撞地,咚咚作响,眉间竟磕破了,鲜血长流。香孩儿仿佛浑然不觉,边磕头口中边念念有词:“长天拜见老祖宗,长天拜见老祖宗,……”
八声脆响过后,香孩儿依然跪在地上,直腰看着眼前老祖宗。
老祖宗对香孩儿的表现十分满意,心中愉悦,不由放声狂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敢操日月万万年。长天不错,长天不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狂放,雄浑厚重,震得香孩儿脑袋嗡嗡作响。
笑声未止,却听“咔嚓”一声巨响,空间中一道电光闪过,竟直直劈向老祖宗额头。
香孩儿,不,此时应该叫云长天了。
此时云长天距那老祖宗不过几丈,见到那闪电劈中的位置正是老祖宗血脉之印出现的地方,心中既是震惊又是害怕。
老祖宗被闪电劈中,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大吼道:“操你祖宗贼老天,有种你就劈死我,有胆你就灭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这闪电感应到了老祖宗的愤怒的咆哮,第一道闪电未止,第二道闪电又已劈下,这一道闪电比第一道粗壮了不止十倍,白光将整个空间都照得更亮了,“咔嚓”声也盖过了老祖宗的吼声。
老祖宗见到这第二道闪电,高高扬起硕大的头颅,脸上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嘶吼之声不绝。
刹那,那一柱闪电将老祖宗整个笼罩其中,“滋滋”声经久不绝,光柱久久不散。
云长天见到此情此景,心中震骇非常,双眼紧紧盯着眼前那一道粗壮光柱,却见不到其中情形。
“咳咳……咳咳……”也不知过了多久,光柱渐渐散去,整个空间又黯淡了下来,老祖宗本来挺立的硕大身形,此时却半跪在地上,脑袋低垂,咳嗽阵阵,地上竟有大滩银色液体。
云长天明白老祖宗应该受了极重的伤,起身向他迈步而去,口中关切地问道:“老祖宗,您,您没事吧?”
老祖宗知他好意,左手一挥,止住了云长天上前,傲声道:“屠龙诀也不过如此,哼哼。长天放心,我没事。”
云长天见老祖宗虽身负重伤,却傲气不减,心中的担忧也弱了几分,小心地问道:“老祖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咳咳……”老祖宗听到云长天询问,咳嗽两声,嘴角微翘,不屑道:“天地无道,世事无常。哼哼,这贼老天当年想要将我族屠戮干净,不过嘛,嘿嘿,我族血脉,怎可能受那天地驱使?长天你要记住,我族男儿,不向天低头,不朝地叩首。穹苍煌煌,唯有横刀立马,干!干!干!”
说到最后几句,字字铿锵,犹如炸雷。
老祖宗说完,顿感分外畅快,看着云长天的眼神,更增添了几分亲和。
云长天看到老祖宗傲然模样,心中也受了感染,豪情顿生,对老祖宗口中的族人先烈更是颇多神往。只是不知自己的族人前辈到底遭遇了什么变故,竟只剩下了自己这一丝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