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边均无白子阻挡,当即拍案,可不是就我赢了么!
扶萧举棋一愣,苦笑着又放下:“仙君棋术精妙,小妖自愧不如。”
我道:“你今日魂不守舍的,莫非是遇到什么难事?”好歹本仙君现在是个百年老妖,古人文绉绉的常用对话也是用惯。
扶萧不知从哪变出折扇,敲着手心:“仙君可知,今日便是下头县圃派大收弟子之日?”
我懒懒倒在草地上:“知道。等老头儿收完弟子,我就能收回版权了。”
扶萧受我多年耳濡目染,晓得版权是个什么东西。他又道:“那仙君可知,这回的弟子中似乎有一个与仙君一样,也是变异水属性天灵根?”
“哦,所以?”
“……看来仙君不甚关心此事。”
我无语:“我干嘛要关心这个事。我又不收徒弟,懒得去搀和一爪子,天灵根他们谁喜欢谁要吧。”
然而不出一个时辰,本仙君已坐在了县圃派大殿侧座上,看着下头站得齐刷刷的新弟子,隐隐头疼。
——那糟老头子好不要脸,拿老子做广告也就算了,还做的虚假广告,扬言本仙君要收徒弟!
本仙君得知消息后一路杀向县圃派后山,照旧一剑架在老头脖子上,这回是真他奶奶想砍。糟老头手下弟子见势不妙,一个抱我小腿一个挡我手臂,还有个空手接白刃,这才捡回他们家掌门的一条小命。
老头儿解释,因隔壁增城派也特意在今日收徒,敌我双方势均力敌,他心下一急,才抬出本仙君以压倒性优势引走了徒弟。
本仙君这就“被”收徒了,黑暗的封建势力。
而后老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言说我只收个名义弟子,到时候随便扔几本仙书叫他研读,有问题让他去问老头自己,绝不会有人烦扰本仙君;况且收个徒弟,闲时还能拿来打一打、骂一骂、折腾一折腾,不失为一桩乐事。
本仙君稍稍消火。毕竟我在县圃派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如今当当广告也是自然,虚假广告也得认了。于是我便坐到大殿侧座来,郁闷地看着下头一堆新孩儿。
说得好听是收徒,不过怎么看上去和皇帝选秀似的。
孩儿们都是六至十二岁的少年儿童,个个乖乖垂着头看不清模样,兴许也因我坐在上头,孩儿们更加小心谨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本仙君本性亲和,外头的八卦到底把我传成啥样了?
掌门老头儿一挥他那把少毛的拂尘,当着孩儿的面啰里八嗦演讲了一堆废话。我正听得欲与周公大战五子棋三百盘,旁边有人轻戳我肩膀,一睁眼,正是早上空手接本仙君白刃的孩儿:“仙君醒醒,该您选弟子了。”
我懒懒摇手,低声道:“左右我只收个名义弟子,你们先选,留个给我就好。”
虽说如此不太符合他们的臭规矩,然我能砍他们掌门一次两次便自然能有第三次,那孩儿发了会抖进退不得,最终还是退下。
本仙君这便与周公下五子棋去。
方输过二百九十盘,又有人来摇我:“仙君,该您了。”
我揉眼睁眼,下头果真少了一半孩儿,依旧毕恭毕敬垂目等着。我起身,左右略扫一圈,孩儿们中间有个男娃是变异水属性天灵根。
方才来时看了名册,这男娃儿叫华无色,青州普通府吏人家子弟。
若不是我在这,众长老怕已抢这娃儿抢得头破血流。既然如此,本仙君怎能辜负他们这番好意,背手提气势踱下陛阶,径直往华无色那走去,伸出一只手,道一句常用官话:“好孩子,你可愿入我门下?”
娃儿仰起脸来。
本仙君仙心一震。
面容精致,凤目稍显狭长,薄唇略带血色。稍显嫩圆的脸有些苍白,右眼角一条优美的水色灵纹,衬得这张娃儿脸犹如带着美瑕的冷玉。
娃儿年方约略八、九,漆黑长发散在身后,仅在末梢以布带扎了结。一身略有绣纹的麻布白袍既不显富也不寒掺,身子纤秀单薄,却莫名中披着层淡淡光华、脆弱的美。
这娃儿、这娃儿长着好一张祸水的脸,前途不可估量!
他仅仰头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去,依然谦卑:“弟子愚钝,怕是不能入仙君法眼。”
本仙君义愤填膺。好不容易见着个这么漂亮的娃儿,小小年纪竟然也会官话,应试教育下祖国的花朵都被摧残成什么样了!
我压下愤意,扯起一贯待人的温和微笑:“无妨,今后你就是我虚女仙君的弟子。”
华无色颔首,跪下磕了三个头:“弟子拜见师父。”简直全是套路。
本仙君无奈,将这个便宜徒弟扶起,回头对掌门老儿道:“你们继续,我先带他回去了。”
为塑造祖国根正苗红的花朵,去清风涧的路上,我一路走一路教导:“我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尚轻,唤师父老了些,你不如私底下唤我姐姐吧。”
华无色故意冷着张娃娃脸,墨迹半日,冒出一声:“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