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天空中毛毛细雨,淋在身上说不出的清凉。
奶糖遗憾道:“景浩,刚才你再坚持一下,这事就成了,方芳腼腆害羞,看的我好生喜欢。”
景浩垂着脑袋,乌黑浓密的短发上铺了一层白雾,全身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犹如橡皮糖般黏在身上。
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如同木头一般,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良久,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仿佛换回了他的神志。
“等过完这阵再说吧。”
末班车缓缓驶向站牌,景浩随意拍打了两下厚重的衣服,便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公车渐渐被人塞满,乘客们一边咒骂着鬼老天,一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用以打发时间。
这时,一个白发老人上车,她扶着把手艰难走着,仿佛一个急刹车就能将其甩倒。
“当您的身边经过老弱病残孕及怀抱婴儿的乘客,请给他们让座,谢谢。”
女导播礼貌优雅的声音传出,然而占总座位两成的老幼病残孕专座上的年轻乘客,却是任由老人从身边经过。
一个个不是埋头摆弄手机,就是紧闭双眼,假装熟睡。
看到这一幕的景浩微微皱眉,他起身说道:“老人家,你来这边坐吧。”
这时,一抹蓝色从景浩的眼前闪过,让的座位被一个女子霸占。
浓妆艳抹之下的皮肤显得极为枯燥,如同套了一层晒黄的老树皮。
浓妆女面带挑衅的看着景浩,浮肿的身子朝一旁靠着。
在她旁边站着一名长发男,衬衫在雨水的作用下,显得他瘦骨嶙峋。
“让开,这不是你该坐的位置。”枫景浩强忍着女子身上散发的刺鼻劣质香水味。
只见她搂着长发男,蛮横道:“有位不坐才是白痴,反正它是我的了,有种你就来抢呀。”
说罢,她又瞥了一眼景浩旁边的老妇人,不干不净嘟囔道:“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享福,大晚上的出来碰瓷呢。”
“嘴巴这么臭,是该洗洗了。”景浩手指一弹。
浓妆女突然张开嘴,口水顺着下巴,流了一身。
“你特码干了什么!”
长发男勃然大怒,只见他一缕袖子,露出里面的纹身。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快速低下了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拿起手机继续假装玩了起来。
但他们的耳朵却偏向这边,毕竟能碰到这般的插曲,也算是结束一天繁重无聊工作后的福利。
周围人的反应让长发男洋洋得意:“找死尽管来。”
这时,老妇人抓住景浩胳膊,慈祥道:“孩子,谢谢你啦,我很快就到了,不用坐的。”
车上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不免叹了口气,暗自将手机的摄像头调了回来。
“没用的东西。”长发男得势不饶人的又说了一句。
景浩双手捏得泛白,却被老妇人紧紧抓住:“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小伙子,像你这样善良的人可难得了,犯不着的。”
“狗屁,孬种一个。”长发男不屑的说着。
一股难以抵挡的怒火从景浩的胸口向四肢蔓延,浑身上下竟是在不住的发抖,双手握拳,却因为用力过度,以至于丝丝鲜血从镶嵌在手心指甲的缝隙中流出。
幼年时要不因为这些慈善老人的救助,景浩说不定早已饿死街头。
“呦,发火了,有种你就打……”
“嘭!”
一拳挥出,愣是将他吐到一半的那个“我”字给硬生生的打了回去。
有些人只有狠狠地揍了,才能让他长记性,这种人都是贱命,不打不行。
长发男被这一拳打的天昏地转,仍叫嚣道:“我艹尼玛的,连老子都敢打,知道我混哪里的么,找死。”
“混太平间的吧。”
景浩一把捏住黄发男的脸,狠狠朝着他身后的玻璃窗撞去。
“哗啦”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随着一声闷响,长发男直接晕了过去,整车厢的人皆是膛目结舌,犹如电脑当机一般的死寂。
“你才是孬种。”景浩伏在黄发男的耳边,冷冷的说着。
此刻已经吓得坐在地上的浓妆女,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地上满是口水。
景浩将手中的红黄粘液在长发男身上擦去,将他从座位上拽下。
长发男的身体与金属地面撞在一起,只见白色小巧的东西弹出,那是一颗断牙。
景浩微笑道:“老人家,下雨天还是尽量少出门,不安全。”
他将惊讶的老人扶到座位上,老人神情复杂的看着平静的景浩,叹了口气。
此子虽然一身浩然之气,但争强好胜之心如果不加以控制,隐匿在体内的暴烈一旦被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景浩已经推开车门,瘦削坚毅的身形大步流星的在这夜色细雨之中走着。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