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回事?谁敢在这儿撒野!”一个女将军带人冲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帮杀气腾腾的亲兵。
看到这副架势,李营的亲兵重新紧张起来。原来已经入鞘的兵器,重新拔了出来。就连汤春林也暗叫一声不声‘不好’,拔出佩剑挡在了牛车前面。
红营的亲兵一见,跟着也是‘乒乒乓乓’的重新举起兵器,双方重新对垒起来。
“不许动手!”叶小梅挡到双方的中间线上,发布自己的命令。
汤春林一见,心知还是误会,并也跟着喊道:“李营的弟兄,后退一步,不准动手。”
有了双方的头脑同时发话,一场冲突瞬间便化为无形。眼见冲突解除之后,叶小梅盯了最后退下的两个亲兵一眼,转身跑到那位女将军身前,小声禀报道:“孙将军,别动手!你先听我说。”
孙将军露出惊讶的神情,听着听着,面孔逐渐严肃起来。她快步走到牛车跟前,拱手道:“李公子,刚才下面的士兵多有得罪。能否暂时留步,一切都待我家小姐回来以后再说。”
“不必了,多谢叶队长解围,多谢你这位将军的好意。经此一闹,如果我李怀玉继续在你们这儿住下去,也就无颜再在人世生存了。”说到这儿,李岩喘了一下气。
“李公子,不管有多少不对,都请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等她开会回来,肯定会给公子一个交待。”孙将军继续劝说着。尽管知道这样的劝说不会有多大的效果,她还是要劝。没办法,这中间的恩恩怨怨,有谁能说得清呢?
“孙将军,这就不必了,还请你帮助我捎上一条口信,说予红将军听。若想分手,一言可定,无需如此折腾。我李怀玉,也是人间伟丈夫,岂能乞求别人的怜悯!”话一说完,李岩便阖上眼睛,下令道:“春林,出发!”
一辆没有顶棚的牛车,就这么顶着烈日,‘吱嘎、吱嘎’的出了小李庄。村口处,孙将军和叶队长目送着牛车的远去。到了后来,她们相互一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车上躺着的李岩,由于没有遮盖,烈日照得满面通红。时间不长,便是满头大汗。汤春林心中着急,却又无法可施。他只好大声吆喝道:“二虎,小昆,你们赶得快一些。”
他脱下*身上的衣衫,和另一个亲兵站在牛车的两边,用手拉着衣衫,算是给李岩拉起了一道遮阳伞。其他的士兵有样学样,也纷纷脱下衣衫,给李岩遮挡一些阳光的暴虐。
缓慢的牛车,加上几个赤膊的士兵,后面还跟着一群牵马步行的士兵,在这条乡间小道上构成了一条独特的风景线。太阳晒红了脸庞,汗水打湿了泥土。
“姓董的老虔婆,一定是不得好死。”
“瞧她那副贱相,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日的贱女人。”
大家一边缓慢地前进,一边诅咒着那个姓董的老虔婆。
“不好,公子昏过去了!”随着汤春林的一声惊叫,牛车蓦地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唯一能拿主张的人就是汤春林。看到大家依赖的目光,汤春林心中急呀。由于亲兵的失职,才让公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再有什么闪失,那可怎么是好?
想到此事的后果,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连忙吩咐道:“二虎,车子不能停。小昆,你带几个人府城请葛神医,也把公子的事向三公子禀报一下。快,不能耽搁。”
亲兵李昆一听,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耍脾气的时候。昨天下午,汤队长就已经下令,要将自己捆起来,先打三十军棍。后来还是相好的弟兄们放手,让自己追上队伍,好找一个能让公子饶恕的理由。此时有了机会,哪能再加怠慢。口中应了一声,喊了几个相好的弟兄,拍马便往城里赶去。
‘哒、哒、哒......’一匹快马从道旁掠过。这是一条乡村小道,也是城东方向去城南方向的唯一通道。这一带驻扎的兵马不算少,有骑兵往来传递消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娘的,老子的命可真苦。”刚才在厢房那边偷听壁脚的李二虎,一边有气无力地用鞭子赶牛,一边在口中唠叨着。
看到别人骑马的那番潇洒劲儿,想到自己有马却不能骑,只能在泥沙漫过脚面的小道上步行,他的心中就觉得有些憋闷。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匹快马从身旁掠了过去。这样的情形也很正常,自从李自成占领襄阳之后,驻扎了大批兵马,总是少不了相互之间的联络与传递信息。
过了一会,对面也有快马奔了过来。驰到牛车旁边时,马背上的骑手还打了一个唿哨,方才纵马而去。马蹄上溅起的灰尘,扬了这些亲兵一身。
“他娘的,忙着去投胎哟。”李二虎抹了一把汗水与泥土,霎时就成了一个大花脸,引得周围的士兵一场大笑。
马上的骑兵,听到后面的哄笑声,回过头来瞟了一眼,低声咕噜了一句:“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话又说完,口中‘驾’的一声,双脚敲打马腹,眨眼之间跑得没了踪影。
汤春林没有心情说笑。公子昏迷不醒,他哪能笑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