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过她的脉,她只不过是身中剧毒。”南月语气有些沉重地说出口,话间,疑惑的目光却情不自禁地瞥向了牧辛背着的人。
菡琳缓缓踱步至牧辛面前,两指搭上朱玉颜瘦弱的手腕,“你说得没错,这具身体确实是身中剧毒!可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已不在世上。”
“怪不得!怪不得姐姐没有影子……”蒙乡喃喃地叫出口,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
闻言,南月的俊眉紧皱,他走到牧辛的身后,目光凝重地注视着背上之人,在阳光的照耀下,果然是同蒙乡说的那样!
并未看见影子!
“为什么?如果她不是人,那就是鬼,鬼不是应该最怕阳光的吗?为什么她没有事?”南月忍不住朝菡琳问出了口,他给这个女人把脉的时候,明明感觉有正常人的脉象!
“我说这具身体早已死去,可并没有说这里面的灵魂也跟随一起死去,灵魂与这具身体并不是同一个人。”菡琳说到这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既而接着说道:“所以说现在这具身体内的毒无法解。”
蒙乡不管自己的姐姐到底是人还是鬼,他都会保护她!听见菡哥哥说毒无法解时,他脱口而出的人就是为什么?!
闻声,菡琳挑眉看向蒙乡,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就像是一潭死水紧紧地锁住蒙乡,沉寂得让人可怕。“她的灵魂与这具身体并没有完全融合,所以这毒还不能解!若解了毒,这具身体主人的灵魂就会重新附着,要知道,她们二人在生前都是有很强大的执念,所以才会到现在这个境地。”
听见这具身体现在有两个灵魂,蒙乡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表面再怎么镇静,可骨子里还是一个孩子的稚嫩,听见这些鬼怪之事,难免会有些害怕。
“要怎么才能让她的灵魂与这具身体重合?”这句话是南月问出口的,只见他神色凝固的眸子里充满了探索的意味。他并不是关心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只是很好奇她的身份,亦或是说这具身体的身份。
“在残月之夜,送已逝之人的灵魂去轮回。”菡琳盯着南月慢吞吞地吐出这句话,方才复杂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澄澈起来。
南月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他还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很想知道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姐姐!”蒙乡握住朱玉颜冰冷的一只手,喃喃自语,眼里充满了担忧。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往生谷的深处有一座简易的竹屋,四周都环绕着郁郁葱葱的竹子。院里有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子,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满头银发垂于肩上,就像是瀑布一般惹人眼,上面只用了一根白玉簪固定,好是潇洒。浅绿色的衣袍上用金线绣着一根根精致的竹子,袖口处是用金线挑出的竹叶,腰间别着的纯白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芒,浅绿色的流苏顺着衣摆滑了下来。
清尘拿起桌上还在冒热气的茶水凑近嘴角轻轻吹了吹,长长的睫毛正好遮住了眼底的神情,刚毅的薄唇浅浅尝了一口,“菡琳可是前去查看往生谷的异动?”清亮的嗓音如泉水一般缓缓流入心间,煞是迷人。
书生打扮的百川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闻声,他答道:“回师父,师兄说他会处理好的。”
“嗯。”清尘淡淡地应了一声,眼底的不安一瞬而过。
牧辛依旧是稳稳地背着朱玉颜,几人就站在往生谷里等着天黑,因为菡琳刚刚说今夜就是残月之夜。
往生谷是一个汇集天地灵气,稀有植物生长的地方,这里面总是跟外面不一样的。方才还是大太阳悬挂在空中,此刻却是暮色降临,隐隐还可见有几颗星星在空中冒出来。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夜空中出现了一轮残月,菡琳先是看了看昏迷的朱玉颜,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天际。
昏迷许久的朱玉颜不知为何突然慢慢苏醒过来,一双眼睛缓缓睁开,里面的冰冷,嗜血,冷漠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蒙乡见姐姐醒了过来,忙走到她的视线里,高兴地叫道:“姐姐,你终于醒了!”
可下一秒听见的却是蒙乡恐惧的惊呼。
菡琳和南月不约而同地转眼朝牧辛背上的人看去,结果入眼的就是一张无比丑陋的脸庞,上面一道凶狠的刀疤就像是一条蜈蚣盘旋在半边脸上,与旁边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牧辛把背上的人动作轻柔地放在草地上,银白色的月光刚好照在了那条疤上,让他是狠狠讶异了。
“时机已到,你也该去投胎转世了。”菡琳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草地上的人,眸子里的光芒显得是无比的清冷。
“因为一命抵一命,我选择死,可没想到我现在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为什么该去投胎转世的人不是她朱玉颜,而是我?”此刻嘲讽的口气跟之前的口气是截然不同,显然是这具身体主人的灵魂出现了。
当听见朱玉颜这个名字,南月和牧辛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原本南月心里的好奇瞬间消失了,他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她不是应该在琏国皇宫里好好做二皇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