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姐儿,快睡吧!睡吧……”
良嬷嬷的声音在秦以玦的脑海中不断回荡,脑海中不断闪过许许多多零碎不全的画面,又突然晕转,出现了一片明亮的光照,接着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松花香味……
“我的乖妹妹,这临死了,就莫在用着迷蒙的眼神看着环姐儿我了,姐姐真是大不好意思呢!”
清脆明朗的声音在秦以玦耳边响起,望着眼前的女子,大约摸十七八岁,一张巧笑倩兮的面容,与自己有五分相似,手中拿着一把双面绣扇,轻轻地扇动着。
“以环——以环姐——”秦以玦有些吃惊地开口道,发现自己的嗓音已不复稚嫩,带着一股女子的娇俏美好。
只见秦以环步步逼近,猛地用一只玉手捏住了秦以玦的下巴,尖利的说道:“妹妹自幼聪慧过人,无论才华美貌都不输 我半分,礼仪品德,皆为上乘,进退有度,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但姐姐我可不怎么认为!”
秦以环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尖利的起来,秦以玦感到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进退有度!好一个进退有度!妹妹从姐姐手里抢得这门婚事,是不是格外高兴啊!”
秦以玦迅速转了下脑子,虽然她不清楚环姐口中的婚事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眼前的人是以环姐无疑,而现下她们所在的正是只有姐妹两所知晓的一个幽静,旁边的溪流看似无害,却其深无比,也不知通向何方。
眼下,以环姐,以环姐是准备害我吗——秦以玦摇摇头,不敢这样去想,秦以环可是这世间她最最依赖的人儿啊!怎么会!怎么会!
“妹妹摇头作甚!”秦以环开口道,“哦!对了!妹妹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不大懂现在的局势是吧!也对!我这个好姐姐怎么会做出这种害人的事呢?哈哈哈——”
秦以环疯一般地笑了起来,猛然的一松手,将秦以玦摔在了地上。
秦以环眼中露出了一道晦明变化的神色,又猛地将扇子握紧,冷眼看着秦以玦说道:“自幼,父母都不大宠你,只喜爱我与哥哥,但终究看在你也是我的嫡亲妹妹,我让你追随在我身边,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长大!试问,我秦以环有何对不起你!难道你从不知晓我对他的心思吗!还拼了命地将这桩婚事抢去!要我,要我去嫁给尚渊,凭什么呀!”
这些尖利的话音猛地向秦以玦袭来,莫名的,有些事情浮出脑海。
秦以玦,准确来说,是16岁的秦以玦,本应嫁给大元,一个懦弱愚钝的常在大齐做质子的皇子尚渊做和亲妃子,与尚渊一起嫁到大元。而秦以环则被许给了皇太孙墨哲,大齐最具有盛名的公子,也是下辈储君,深受老皇帝喜爱,势力甚至超过了几个皇子,据说他年岁二十,却无一房小妾,洁身自好,脱俗绝尘,是大齐多少名门闺秀的心尖儿上的人。
但元宵观灯那夜,突有火情,秦以玦在火势下,救了皇帝一命,皇帝准许了她一个承诺,她竟要求与姐姐的婚约做交换,皇帝开始本不同意,而秦以玦暗示皇帝,难不成这皇帝一命还没有这一纸婚书重要,本都是秦家女,无多大干系。皇帝思索过后,也就同意了,反正只要秦家有一嫡女嫁给自己的皇太孙,支持他夺得皇位即可,这是姐姐还是妹妹,并无关系。
然这皇帝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虽说秦以玦是秦家人没错,但父亲不疼,娘亲不爱,幼时还被几个庶出的小奶娃欺负,若不是这嫡亲兄姐秦以瓀,秦以环不愿妹妹受欺负,自幼带在身边,这名响京城的秦家双姝只有一个也说不定。但这皇上既然下了旨意,秦家也不好过于反对,但一心一意嫁个好夫君的秦以环却不大高兴了,与母亲合谋后,准备来个偷梁换柱,现将这秦以玦弄死,再由秦以环代嫁给墨哲,而让这也已及笄的秦家四小姐秦以娇代替即可。
“妹妹,如何啊!”秦以环幽幽地说道 ,“自小,我若不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你早就被那些姨娘们整死了,一个不受宠的小姐,秦以玦,若不是外祖选择留给你那块玉佩,你从出生起就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你懂吗!你知道你那么聪明,为什么外界从不知晓嘛!因为啊……”秦以环将身子俯下,瞥了秦以玦一眼,轻柔的说:“因为那些啊,都归属姐姐我了!”
秦以玦看着眼前陌生的秦以环,脑中忽然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白衣粉裙,花前月下……
那是秦以环的金钗之年,父母邀请了许多人前来,其中,就包括着与秦以环有着婚约的墨哲。那样墨哲十四五岁,虽已出尘,但终究还是不够沉稳,九岁的以玦好奇姐姐未来的夫婿如何,想看看将来姐夫,却看到了那一幕刺眼的画面:王府的某一个幽地,明家小姐百般娇媚,而墨哲轻轻地抚摸着明家小姐的芊芊玉手,慢慢地向上向上……
秦以玦不可置信地看着,思索着该如何告诉姐姐这件事,又不能告诉父母,他们定是不会相信她的,这事于是就拖了一会儿。
恰是这一会儿,让秦以环深陷情网,定相信这墨哲乃她的佳婿。对于秦以玦的劝告,都置之不理。直到后来的一次出府,秦以玦看到墨哲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