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成为自己的神

“你到底是真的爱她，还只是因为太过害怕孤独，想要强求一个人陪你？”

米小雅的声音和心都越来越坚定，她眸光里的泪花也渐渐隐没，眉如墨画，气场初显。

娇小的身躯，决然的傲立在一片血腥的尸体之中，却像是浴火的火凤，温柔的五官覆上洞彻一切的睿智清冷。

她，要为白流苏，鸣不平！

“这些都是流苏心里想的……？”宫陌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眼眶涨的通红，他脑子嗡鸣一片，感觉整个人都在飘着。

米小雅清秀的五官是认真的凝重，她缓缓继续的说，“如果你记得，流苏曾经一再告诉你，人的一辈子都是最孤独的修行者，没有人能够陪你走完这一辈子。”

“在这个世上不要过分依赖任何人，因为即使是你的影子都会在某些时候离开你。”

宫陌的紧握拳头，浑身僵硬，呼吸几乎秉住，他的冷静也已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是的，他记得，他都记得。

流苏的每一句话，都是点亮他黑暗世界的光，他如何能够忘记？！

米小雅不依不饶，继续上前一步，继续说，“流苏还对你说过，任何打击都不应该成为你堕落的借口，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你可以改变自己！”

宫陌如雷轰顶，温润的脸覆上羞愧自责的痛苦挣扎，仿佛回到当年，他做了错事，被流苏斥责的时候。

她也是这样，步步逼近，一针见血的揭开他的错误，令他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虽然，眼前是小雅倔强的面容，可是宫陌的整颗心都在剧烈的颤抖。

他发现，他竟然没有勇气再次直视，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太过较真，太过固执，甚至令他——无颜以对！

“够了！你别说了！”宫陌发现他再也无法继续听下去，他会真的崩溃的！

强大的内疚情绪，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是的，就算是他明知道他错了又怎么样？！

他不过是爱上了流苏，想要不折手段的占有她，留下她，又能够怎么样！

得到了再失去，总是比从来就没有得到更伤人。

寂寥，孤独，绝望，早已经把宫陌的那颗曾经被白流苏温暖了的心，蚕食都千疮百孔，鲜血横流。

宫陌曾经深信不疑，只要等来了她，便再也不会一个人孤单的活。

可是他没有猜中开头，甚至连如今的决裂场面，也没有猜对。

他——

败的一塌涂地。

米小雅缓步已经走到宫陌的跟前，没有如刚才那样继续咄咄逼人的质问。

而是，平静如水的，静静的凝望着眼前的男子。

宫陌的五官精致儒雅如画，此时却因为太过痛苦的挣扎而有几分扭曲的颓败，

浓烈的忧郁，更增添了他贵族的落寞清冷，哀伤得令人心生不忍。

“小雅——”冷泽天有些担心的皱起眉头，她离宫陌那么近，如果出现任何突发情况，他没有办法及时冲过去。

可是，冷泽天只是低声呼唤了这一声，便止住了全部的动作。

因为他在小雅的眼底，看到了她一根筋的固执果决的强大自信，那是一种温柔的气场，

没有丝毫的锋芒毕露，却强大的让人无法忽视。

他的薄唇缓缓勾起一丝温柔的弧度，原来，百炼钢称绕指柔，是指她这样透彻如水的女子。

忽然之间，冷泽天不再有任何的担心。

因为，他信她，能够照顾好自己。

米小雅耐心认真的等待，不论是眼前忧伤挣扎的男子，还是记忆里那个绝美无双的孤独少年，

宫陌，是值得她的尊重的。

哪怕，如今两两对峙，米小雅为了白流苏，也会替他保留最基本的体面和尊严。

所以，她会安静的等他平息。

十分钟的时间，忽然像是漫长的一辈子，黯淡的长廊，飘零的雨声，像是一场孤寂清冷又伤感的大提琴独奏曲。

宫陌俊美面容的痛苦，终于稍微平定，再次抬眸的时候，他的墨玉眸里，已经是狰狞的血丝。

眼眶，红得令人心疼，可是已经没有了颓败之势，恢复了他的优雅高贵的气质。

米小雅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说，“宫陌，你既然那么想得到幸福，那么你回答我两个问题。”

“你说。”宫陌的嗓音沙哑，像是有千万种情绪压抑在唇齿之间，却又无从倾述一般。

单凤眸里，是温柔的认真，原本的戾气渐渐消散。

米小雅凝望着他的眸，缓缓问，“第一个问题，什么是幸福？”

“第二个问题，如何得到幸福？”

宫陌墨玉般的眸子仿佛有说不完的哀愁，浓得令人心疼，笑得格外忧郁，“我的幸福，就是流苏。”

米小雅忍不住叹气，果然是当局者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