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而不是又一次的失望。

“欧阳先生，下雪了，我们要不要坐车回去。”突然，跟在他后面的保镖提醒道。

“下雪了吗？”欧阳一鸣抬头，看着头空飘落的雪花，孩子似的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记得几个月前，我还和霏霏商量，带着孩子去瑞士滑雪，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去成——”跟在后面的保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七年前，霏霏生完孩子后便搬到了华天市。七年，我们明明住在同一个城市，却直到今年才见到彼此……”

欧阳一鸣一边说一边走，走得很慢，看到街上有小吃，甚至会停下来，他记得两个月前他们一家四口在街上吃点心小吃的情景，那个时候的霏霏笑得特别开心，还有两个孩子，那几天，可以说是他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觉得最幸福的一天，可是坚持着，便发生了酒店的枪击案……

欧阳一鸣走得很慢，似是在回忆，又似在逃避，差不多到晚饭时间才回到酒店。

“欧阳先生。”阿威见欧阳一鸣回来，起身打招呼。

“孩子都睡了吗？”

欧阳一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不必太过在意这些。

“睡了，按照您的吩咐，那些头发，分别送了三家不同的机构做了检验，明天就能出结果。”阿威认真的回答，身为保镖，他们只要负责完成雇主交代的事情就可以，不必问原因。

“好，明天拿到结果后，如果我在医院不必打电话给我，你在酒店等我就可以。”欧阳一鸣点头，想了想又道：“你们有没有见到我儿子拿那本相册？找找，拿给我。”

原本欧阳一鸣可以自己去拿的，但是从医院走回来，有些累，不想动，便让阿威去拿。

“爸比，你回来了？”阿威拿着相册出来了，但是恺恺也跟着回来了。

“饿了吗？弟弟醒没，爸比带你们去吃饭。”看到大儿子，欧阳一鸣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这对这个儿子的感情和小儿子不一样，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可是从心里，他反而更喜欢这个大儿子。

“弟弟还没醒，我也不饿，爸比，你真觉得那个是妈咪吗？”恺恺在欧阳一鸣身边坐下，和欧阳一鸣一起看相册。

“儿子，除了没有妈咪的感觉外，你觉得她和妈咪有什么不同？”欧阳一鸣一边翻着相册，一边问儿子。

“香水，妈咪只要不上班，都不会用上水，也不会化妆的。”恺恺想了会道。

“香水味？”欧阳一鸣怔了下，闭上眼，仔细回想着康雨霏身上的味道，而后半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

因为儿子说的没错，那香水味很淡，但确实有香水味，虽然是康雨霏常用的香水味，但是被软禁了两个月的人，怎么可能还有香水味？难道说，又是假的？

“儿子，还有什么？”欧阳一鸣好半晌才回过神，再次问恺恺。

“还有什么呀，还有这里，爸比，妈咪耳朵上有个痣，而且，妈咪的耳朵好像要大些。”恺恺说着，站起身，拉了拉欧阳一鸣的耳朵。

“儿子，你连这都注意到了？”欧阳一鸣彻底地无语了，这还是他六岁的儿子吧，好吗，儿子已经六岁半了，但是这不是一个六岁半的孩子应该考虑的问题吧，儿子此时的表现，更多的反而像个小侦探。

“妈咪的耳朵又白又软，而且还很这里很厚，外婆说，这是表明有福气。”恺恺拉着欧阳一鸣的耳垂头道。

欧阳一鸣点头，儿子的话像一把把刀，扎在他的心窝，外表可以改变，通过整容可以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可以整鼻子，嘴唇，眼睛，甚至可以削骨，磨腮，但是耳朵的大小，厚薄却是无法换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听人说过有人整容会整耳朵的。

“爸比，我已经很久不喊外婆奶奶了，妈咪是知道的，可是她说到外婆的时候却是说奶奶，而且她觉得弟弟是哥哥——妈咪可以分不清我们谁是恺恺，谁是轩轩，但是不可能连我们谁是弟弟，谁是哥哥都记不住吧，我们是妈咪生的——”

恺恺小脸阴沉，小手紧握着，双眼是压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