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出神木,他却半句也不听。秦广王大怒之下,只得以严刑逼供。
刀山之刑,火海之刑,还是地狱里最可怕的油锅之刑,这个野小子像是嘴巴被什么封住了般,愣是不愿吐露关于神木的半个字。秦广王看到儿子受如此惨不忍睹的大刑,疼得心肝儿发颤,渐渐心力交瘁,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白若鬼蹲在鬼界一处说书馆里,听完了这个故事后,沉默地走了出来。她自然知道说书鬼口中的野小子是谁,便是她昔日的同窗好友千煞风了。想到当初千煞风那样狠厉决绝地对她,她自然是同情不起来。
只是不知道这鬼界的刀山之刑,火海之刑,油锅之刑,与昆仑虚的永劫封印之刑相比,哪个更痛快些。
“你想去看看那个人?”盘古现音道。
白若鬼冷道:“既然要去取生死簿,自然要路过十八层地狱。既是路过,顺道看看又何妨。而且,若是能拉着他带个路,寻找生死簿岂不是更加方便?”
盘古大笑:“哈哈哈,真是好主意。”
十八层地狱里,刚刚经历了油锅之刑的千煞风,正躺在一片黑暗虚无之中。
看不得半点星光,听不得半点声音,再加上身上阵阵无与伦比的剧痛,简直比生不如死还要痛苦万倍。
突然,黑暗中竟出现了一抹淡紫色的光晕。光晕里走出来一个身材极是苗条的黑衣女子。女子腰间系着十来个宝贝,晃动着丁丁作响,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
“你怎么来了这里?”千煞风有力无气地道,并不去看那光晕里的可人。他自是知道那女子是谁,正是半年前与他一同在鬼尊之墓里冒险的女子,花落影。
看着千煞风全身被沸油炸得好似麻花的模样,花落影又心疼又忍不住恶心想吐,按住心口艰难地道:“为什么不说神木是我偷的?”
千煞风回想鬼墓里发生的种种,尤其最后鬼尊之墓坍塌,亲眼目睹神木融入花落影体内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说了又如何,神木已经与你合二为一,难道你想让我告诉他们,鬼尊之力已经为你所有,且你就在鬼界。届时,他们定料到你还不能掌控鬼尊之力,趁机将你抓捕。你可知,若是如此,此刻被油炸成这副鬼样躺在这里的,便是你了。”
花落影怔了下,“所以你是想保护我?”
“……”千煞风拿出一副苦笑不得的模样,“保护你做什么?我只是看不惯这里的一切,只要看到那个人愁眉不堪的鬼脸,我就高兴。”
“你……还真是不可理喻。”花落影嘟哝道,回想与他一起鬼墓冒险的日子,那个时候,不知遇到多少次危险,都是这个男人救她于危难之中。
他说,他这么帮她,只是因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说那个人叫白若鬼,曾是他最挂念的女子,但是他却一时糊涂,为了保住昆仑掌门之位,为了证明自己的大是大非,证明自己的能力,刺了那女子一剑。他不想要那白若鬼的命,甚至一度想与她并肩而立,保护她,爱护她,可是终究敌不过现实的冷酷无情。
鬼尊之墓倒塌的时候,千煞风紧紧抱住了她,为她挡下那砸过来的一块又一块巨石,昏迷中一直在默念对不起。
起初,她以为那对不起是对她说的,还在想他这么帮她,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后来,方反应过来,那成千上万句的对不起,是与那个叫白若鬼的女娃子说的。
花落影自然还记得那个抢了她的飞毯的白若鬼,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那样一个虚弱不堪的女娃娃,如何与阎王之子扯上关系。
甚至,她有些嫉妒那个叫白若鬼的女娃子。
“我会救你出去。”花落影握紧了拳头道。
千煞风并不吃惊,“是么?你已经将鬼尊之力掌握了几成?”
花落影尴尬地吐了句:“一……一成。”
千煞风汗颜,“待你将鬼尊之力全部掌握了再说救我出去的大话。”突然擦觉到什么,警惕道,“有人来了,你快离开!”
花落影慌忙钻入了紫色光晕中,与光一起消失。
白若鬼在将鬼兵全部定住后,举着火把来到了关押着千煞风的牢狱中,看到千煞风全身被沸油炸开的模样,怔了怔,开口道:“这才一年不见,你便有如此变化,当真是有意思。”
千煞风看到火光之下的白若鬼,惊了许久,方道了一句,“白若鬼,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