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欧阳波家出来,我开着车在盘山车道上行驶。
我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帮欧阳波把女儿找回来。
林山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其实是害怕它的,它可能也知道我害怕它,便更加来劲地在我的脑海里嘶吼:“你既然离开,就安分地过你自己的日子。”
可是,一想到欧阳波,我就安分不下来。
回到家里,严末已经做好了晚饭,见我心不在焉,他问我:“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他:“亲情与友情相左,你选择什么?”
严末想了想,说:“没有真实的事件,我想不出来。”
我沉吟一会后,给他举例:“父母兄弟绑架了朋友的小孩,你是帮助家人隐藏,还是帮助朋友把家人绳之以法?”
严末不作声,只是看着我的眼睛问我:“你现在面临到类似的问题了吗?”
我不作声,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反问我:“你的那个朋友和你亲吗?”
我点一点头,说:“亲如手足。”
他又问我:“你和你的家人关系好吗?”
我不作声,但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嫌恶。
严末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问我:“其实,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只是狠不下心做决定,对不对?”
我还是不作声。
但严末已经感觉到我的不作声就是默认了,他咬着嘴唇,问我:“如果帮助你的朋友,你会有危险吗?”
我想说没有,但想了想这种回答不妥当,便回答他说:“有可能会变得象从前一样一无所有。”
严末又追问我:“会有生命或者身体上的危险吗?”
我笑一笑,安慰他说:“毕竟是家人,还不至于会这么狠。”
严末松了一口气,说:“只要你人没事,会不会一无所有都没有关系,大不了以后我养你。”
我很感动,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将头搁在他的肩上。
严末低头亲一下我的额头,轻声问我:“饿不饿?”
我说:“饿。”
严末抱起我,把我放到餐桌边,将一大块排骨喂到我的嘴里,说:“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
晚上,我去找老黄狗,他远远地见到我,象躲瘟神一样地躲我。
我说:“我只要你帮我给林秋带个话,说我要见她。”
老黄狗远远地对着我吼:“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她?”
我说:“我找了,她不理我。”
老黄狗又对着我吼:“她连你都不理,又怎么会理我?”
我说:“你三天后不是要去那边开半年总结会吗?你见到她后,偷偷跟她说我想见她就可以了。”
老黄狗抱住他那颗刺猬一样的头,哀嚎着对我说:“你怎么老是让我为难?”
老黄狗的嘴上虽是这样说,但三天后,他还是把话给我传给了林秋。
这天晚上,我去了老窝,林秋在我原来的小窝里坐着,与她坐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年轻女子,她们正一人拿着一瓶啤酒,围成一团说笑着。
见到我,林秋瘪一瘪嘴,问我:“你当初不是说永不再见面么?”
我不理她,尽自坐到她的身边,拿起地上的一瓶啤酒,往地上一磕,酒瓶的瓶颈应声而断,我也不怕被扎伤,对着参差的颈口喝了一大口啤酒。
林秋对着我不屑地“切”一声,说道:“五年了,你还是改不了本性。”
我反斥她道:“你还不是一样?”
林秋哼一声,问我:“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放下酒瓶,看着她的眼睛说:“帮我找个人。”
林秋警惕地看着我,问我:“不会是要我帮你找老黄狗正在找的那一个吧?”
我点一点头,说:“是。”
林秋吓了一跳,站起来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压低语气求她:“请你帮帮我。”
林秋满眼的不敢相信,问我:“那是你的谁?你也生不出这么大的私生子,那到底是你的谁?让你如此低声下气?”
我说:“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女儿。”
林秋听了我的话,象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她呵呵呵笑得很大声,笑完又问我:“你还有朋友?”
我不作声。
她见我不作声,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睛问我:“你忘了林春的下场了吗?”
听到她提林春,我咬起嘴唇,心痛得无以复加。
林秋见我满眼满脸的痛苦,叹一口气,说道:“你还是忘不了她。”
我不回答,也没有办法回答,我紧紧地用双手按住我的胸口,恨不得把手伸到胸腔里去,安抚我那颗纠疼着的心脏。
5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办法听到林春的名字。
林秋拿起地上的啤酒,喂到我的嘴里,喂完后,见我好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