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问卓景:“为什么不让她安乐死?”
卓景想了想,说:“每次她进去抢救的时候,我就会想,这是最后一次了,但每次她都能活回来。刚刚去和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说恐怕还得拖上一段时间。”
叶文敲他一记,说:“以后,如果我变成这样,从开始你就不要让别人抢救我,我不想活得这么没有尊严。”
卓景一把抱住她,低声说:“不许这样说自己,下次再被我听到,就收拾你。”
叶文回抱住他,说:“别太把她当回事。”
卓景叹息一声,说:“这些年被她折腾够了,心已经麻木了。只是她毕竟是条生命,她的生命线一天不断,就一直是我的责任。”
叶文心疼地摸摸他的腹部,问他:“肾少一个,会对身体不好吧?”
卓景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说:“当然会,身上的每个零部件都有它存在的理由。”
叶文想起他前两天胃痛,拉起他就往外走。
卓景问她去哪,她说:“都来医院了,顺便让医生看看你的胃,前些时不是疼得厉害么。”
卓景没法,只得由着她带着去了门诊。
等做完检查,知道不是很严重,叶文才放了心。
两人从医院出来,卓景将叶文带回了自己家里。
卓景住在一个90年代建成的小区里,没有电梯的那种。
房子也不大,是个小两室两厅,装修得很普通,家俱也很简单。
叶文觉得,这房子与卓景的身份一点都不吻合。
你想呀,一个副部级,还是省长的儿子,不说住个别墅什么的,高档小区总得住上吧!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但这毕竟不是小说,而是现实。
两人在来的路上就买了些菜,卓景把叶文带到厨房,告诉她米面和调料的位置,就进浴室洗澡了。
叶文洗了点米煲了锅清粥,又炒了个青菜,煎了个豆腐,爆炒了个猪肝,一顿简单的晚餐就齐和了。
正想再弄个银耳汤,门外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叶文连忙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见到叶文,吓了一跳,又听到浴室里有水声,连忙进去敲浴室的门,边敲边叫:“小景,是你回来了吗?”
叶文心都颤了,来人原来是卓景的母亲
卓景听到母亲的声音,套上浴袍就连忙出来
见叶文正绞着手站在一旁,自己的母亲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卓景闭了闭眼睛,心里一横,正要说话,还没有开口,就被叶文给打断了。
叶文走到卓母面前,低声自我介绍道:“伯母,我叫叶文,是卓景的同事,这次是坐他的顺风车来省里买点儿东西。”
卓母看一眼叶文,扯了扯脸上的肌肉,皮笑肉不笑地说:“哦,是同事呀,欢迎。只是这么晚了,小景有没有帮你订酒店?如果没有,我帮你打个电话订一下。”
叶文拿起沙发上的包,对卓母说:“不用了,伯母,我自己去找个酒店就行。”说完,转头对卓景摆了下手,开了门就往外走。
卓景想叫住她,却被卓母一把拉住。
卓母指了指他身上的浴袍,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问他:“这女的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她只是同事。同事会这么随便,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卓景深吸一口气,没有作声。
卓母见他不说话,那就是默认自己和那女人有关系了。
卓母心里那个恨哟,恨不得立刻出去撕了叶文。
但是,她又一想到儿子的脾气,忍了忍,对卓景说:“你忘记和你爸的约定了?说好37岁之前不碰女人,把现在这个工程跟出彩了,回来竞争副省长的。你怎么就忘了?”
卓景揉了揉鼻梁,看着他的母亲,说:“我没忘,我会认真跟这个工程。”
卓母生气地说:“你是认真在跟,只不过你跟的不是工程是女人。”
卓景拿起手边的一个玻璃花瓶,一下就掼到了地上,大声问他母亲:“你的婚姻有这么重要么?还得用自己儿子的仕途作赌注?”
卓母被花瓶破碎的声音吓到了,又见卓景的样子,索性往地上一坐,立刻贵妇变泼妇,拍着地板就哭嚎了起来:“我是只为我自己吗?你上大学那会,他就闹着要离婚,要不是政府规定公职人员也要政审家庭,他早就把咱们母子赶出来了。好容易他现在对你还有个要求,说只要你当上副省长就接纳我们。你怎么就尽想着女人?你难道被女人害得还不够惨么?那个吴桐,知道你的家庭背景后,想方设法勾你,又想方设法进了咱家的门。你尽然连她是个经神病都不知道,你说你还有识人的能力不?我是不想离婚,也不是我有多离不开你爸,我只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这个男人,我陪着他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冤枉路,才有了他今天的风光。现如今,他风光了,不感念我一点儿好,只说我性子泼,动不动就拿离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