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也觉得以前对她不够好,这次想补偿她,只要是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她。
经过刘家人的集体撮合,第二天老二夫妻就和好了,真正应了那句床头吵架床尾和。
只是叶文和刘老大,还是一个追一个躲。
刘老大现在也装作一付特依赖老婆的样儿,叶文走到哪儿他就跟哪儿。
有时,刘爸让他出去担土,他就对刘爸嚷:“我媳妇不去我就不去。”
叶文被他缠得没法儿,只得拎了锄头去帮着刨地。
这天正刨得有些累了,叶文支着锄头在路边儿休息,顺便抬眼打量那快要填好的路。
起先还感叹人多力量大,才几天功夫,平台也填平了,路也快弄好了。可是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好刘老大担了一担土过来,叶文拉了他问:“你们怎么把路填的两边不一样高?”
刘老大听叶文这么说,对着路牙子左看右看看不出来,就拉老二老三过来帮着看,老二看了一眼说:“有人把咱们的土削了一层。”
叶文听他这么一说,仔细一看,还真是,靠左边那边明显被人铲了一层土走了。
兄弟几个那个郁闷啦,你说大家伙累死累活地把土担过去了,却平白被人捡了便宜,这能不让人生气么?
叶文看了看上面二舅家的路,好象是刚刚铺上去的土,有些地方都还没有来得及整平。
老二也望了一眼二舅家的路,摇着头对叶文说:“不可能。”
叶文也不和他争辩,只是这天晚上,叶文让刘家兄弟三人不睡觉,守在暗处听动静。
前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到了后半夜三点多,就见一大一小两个黑影晃到了刘家的路牙子上,那大的猫着腰铲着土,小的提着个小框,装了土小跑着奔上去再下来,如此过了几个回合,叶文才拧亮了手电,照在大的那个的脸上。
刘家兄弟也拧亮手中的电筒,一时间,虽不是亮如白昼,但要照到犄角旮旯里的肮脏,还是非常容易的。
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是二舅和他的小儿子张予轩,刘家路牙子上的土,还真是他们刨的。
知道这个事实,对刘家兄弟打击很大,至少比被当场抓住的二舅大很多。那是他们兄弟三人奉为家里最高长辈的二舅啊,那是帮他们主持家中大小事务的二舅啊,那是他们叫了这么多年的二舅啊!
其实,这个二舅原名张志根,早年因为家里穷,在县里给人看了几年场子,收过保护费,也混过黑帮,只是没有混出个名堂。后来党中央严打,这张志根没法儿生存,就和人合伙开了家按摩店,也就是我们现在俗称的野鸡店,靠着给人拉皮条勉强为生。
也是这男人运气不好,野鸡店开得颇具规模时,又遇上县里换一把手,这个一把手为了抓政绩,首先拿县里的野鸡店开刀,张志根的店就是第一批被扫平的。本来,这些都是来钱快的行业,张志根应有些儿资本,奈何他天生好赌好嫖,赚的钱还不够他花销的,所以40岁时才娶了个外地的风尘女子,44岁才有了张予轩这么个儿子。
村里人都知道张志根是个什么货色,为了不惹上这个祸害,人们是有多远走多远。
而这刘家,刘爸天生胆小怕事,又喜欢占点小便宜,一个村里住着,难免会与村人有些磕磕碰碰,刘家三兄弟又长年在外,平日里就只能依着张志根多照拂。
是以,三兄弟对张志根这个二舅那是敬重有加,言听计从。虽然知道他本性恶劣,平日里有点偷鸡摸狗,但想着和自己血浓于水,怎么样也偷不到他们头上来。只是很可惜,这只是刘家三兄弟一厢情愿的想法,在张志根心里,除了儿子的东西不能偷,其他都是偷得的。
要说张志根那间房子,原本是刘家装谷子的一个仓库,因那年张志根急于结婚,就借给了他,谁曾想,这张志根不仅不还,还索性把那谷仓改了又改,扩了又扩,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刘家想着反正是自家兄弟,不还就不还了罢。张志根见刘家如此好拿捏,就越发的嚣张,小到刘家杀只鸡,大到刘家娶媳妇添孙子,他都要一一过问。刘家兄弟只当他是爱惜后辈,照拂自己家,也便大小事情都去请示他。
唯有叶文去村长那要菜地这事,刘家从头到尾没有通知他,也实在是叶文处理得太过漂亮,刘家觉得没有通知的必要。
也便是这件,那张志根记恨在心,每每看到刘家那越来越宽的马路,心里就象是有千万只猫爪儿挠一样。
且说这天晚上,张志根实在是恨得睡不着,就带着儿子拿了工具去刨刘家的路。饶是他再蛮横,也不好做得太过,就想着法儿用铲子在刘家的路上平着铲,心想,这样不仔细看不出来。连着这样铲了几天,刘家倒是真的没人看出来,张志根胆子就大了起来,后来再铲时,也就不那么仔细了。
人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不,就被叶文抓了个正着。
但是,抓是抓了,毕竟是血亲,刘家兄弟也不能把张志根打一顿,大家尴尬了一阵,也就各回家各找各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