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听叶文说是想好好和他过日子,他有点受宠若惊,虽然他并不知道“受宠若惊”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映像里,叶文一直对他都是没有好脸色的。
刚开始交往时,他怕钱打水漂,是能不在叶文身上花钱就不花,能花叶文的钱就尽量花,反正叶文也不在乎这些。后来,他想搬去叶文的租屋去,在她面前软磨硬缠,她连门都不让他进,那时他就想,可能成不了了。最后,事情发生了转折性的改变,二弟说把家里的宅基地给叶文,叶文才辞了工作与他回家结婚。
整个过程,他都是懵懵懂懂,就象一个外人,也象个旁观者,但明明他才应该是主角,不是吗?怎么就让二弟占了先,睡了自己的老婆不说,这夫妻关系还朝不保夕。
所以,这几天他都想就这样堕落算了,牙刷得再干净也还是掩不了口臭,脸洗得再白也比不上二弟,身上收拾得再整齐也没有人会在意,不如索性这样邋遢下去。平日里烟酒不沾的,这会也学了个半熟,还跟着二舅赶了几个牌场。日子虽然过得混混噩噩,但至少躲了些烦恼。
如今,叶文说想和他过下去,让他有点接受不能。因为这女人无论是外在条件还是勾人的能力,都是不容小看的。
那天爸妈知道他硬不起来后,拉着他和老二就去了小房间,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让老二把她肚子先搞大,说这样她就能心甘情愿地跟他。老二刚开始怎么也不同意,说这样子还不如放人家走,免得伤己伤人。后来,爸妈说如果老二不上就让老三上,老二才答应了下来。
那天看老二带着叶文回来,他就看出来老二一定得手了。还有这段时间,老二时不时看向那女人的眼神,他就知道老二被这妖精迷住了。
可是,无论老二怎么迷她,她现在还是自己的老婆,如果好好把握,说不定以后还会一直是自己的老婆。虽然自己用不成,别人也别想用的思想,他也是有的。但就象一个守财奴一样,钱用不用没关系,能装进自己的袋子里总是不错的。
刘老大就是在打着这样的小算盘,从心里笑到嘴里,再到整个面部神经。
叶文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那口烂牙嵯着,几次想吐都忍了下来。想到还得和他谈事情,就正了正脸色,说道:“只要你以后好好洗脸刷牙,我就和你过日子。”
刘老大看她说得认真,满口答应着,后来想到那事,又不放心地问:“我要是永远硬不起来,你也和我过日子么?”
叶文脸上一红,头放得低低地说:“嗯!”
刘老大一把抱住叶文,疯了一般啃她的脸,边啃边问:“老二他们走了,你也和我过日子么?”
叶文忍着难闻的味道,点着头说:“从今晚起,你就回房间来睡。”
刘老大象得了宝似地在房里又唱又跳,那不协调的四肢和五音不全的嗓音,让叶文觉得自己好象是选了一条不归路。
真的是一条不归路,刘老大身上的体味让叶文时时刻刻如入地狱。尽管她尽力忍耐,尽管她尽力躲着他,但他身上的味道好象无孔不入,又好象无影无形的毒气,她走到哪里那味就跟到哪里,杀伤力真心太强,叶文觉得再不给她点空间,她整个人就要窒息了。
这天,村里来了一支队伍,说是扶贫办来给村里免费修路的。
大早上的,刘家人就开始聚在一起,讨论自家屋前的路能修多宽,还打着小算盘,想占点公家的便宜,把门口的一大片空地也铺上水泥。
叶文真心听不下去,说真的,刘家这屋子,前面是几十米深的河道,后面是三米多高的山坡,而二舅家的屋就在那山坡上,左边是一个断层,右边是通往大路的出口,那出口才半米宽,下面几乎都是缕空,这种地势,即便神仙来了,也不知道从何着手。他们一帮人在那里商量,也只是空谈。
下午,村长来家里谈修路的事,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老二望着叶文道:“大嫂是学建筑的,大嫂,你说这路该怎么个修法?”
叶文早就在心里有了计较,刚才那些人一直在那自说自话,叶文插不上嘴,这会老二问起,她也不端着了,说道:“把右边的空补起来,再把平台拆了填上土石。”
说真的,那个平台只伸了一半出去,不仅挡了出口的路,还让人没有安全感。
刘爸听说要拆平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老二老婆本身对叶文有意见,现在见刘爸不赞同叶文,就插话道:“右边那个空多宽呀,要补起来最少得一车土呢,再说,那平台怎么就不好了?那可是爸爸的心血。你现在说拆就拆,你当是在过家家呢?”
叶文也不和她计较,自顾自地戴上耳机,去了村口的那片小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