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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分别数月】
卿桃夭应是有事,出王府数月。
卿桃夭回到摄政王府的那日,大雪纷纷扰扰下个不停,银装素裹,整座皇城白雪皑皑,好不凄凉,倒着实衬她如今的身份。
众人打量的眼光故作无意,不时落在卿桃夭的身上,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着她,可眼底的鄙夷却是一览无遗。
卿桃夭低头端起茶杯微抿,一个小家伙猛地钻到她的怀里,一个不稳,茶水洒了她一身。
阿离,不得无礼。上方那人淡淡开口道,眼睛亦是一直盯着卿桃夭。
太子妃一袭朱红宫装,雍容华贵地坐在太子的身旁,轻笑一声:“阿离,这便是母后时常跟你提及的卿姑姑,你倒喜欢得紧。”
卿桃夭诧异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眉眼倒和太子长得很像,只是,更像皇后!
姑姑。小家伙嘟着嘴喃喃地叫道。
卿桃夭勉强地笑了笑,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许是回摄政王府一路马车颠簸得有些厉害,心口一直隐隐作痛。卿桃夭将小家伙交予旁边的奶娘,站起身朝着那人俯了俯身子。
“太子殿下,卿妃有些不舒服,先行退下了”。说完,不待那人开口,她便径直离开。
周围都是他的妃子,个个穿得姹紫嫣红、妖娆妩媚,竟比这满园的梅花还艳丽几分,卿桃夭一身素白的丧服,着实有些晦气。
天下第一美人又如何,克死了亲身父皇还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好歹!
卿桃夭顿住脚步,侧头看向说话的女子,她声音不大,自己却听得一清二楚。
克死了父皇吗?!胡搅蛮缠。
王美人冷笑一声,不知是嘲笑她还是讽刺谁。
果然,背后立马传来那人冷冷的声音:王美人出言不逊,辱骂王妃,立斩!
语罢,众人深吸一口气,方才开口的王美人早已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脸色大变,白得骇人。
自古以来,妃嫔犯了错都是打入冷宫或者交由大理寺处理,从来没有这样立斩无赦的例子。
看了看瘫倒在一旁的女子,卿桃夭缓缓回头,对着那人盈盈一笑:谢谢哥哥。
卿桃夭知道太子为何下这样重的手,太子眼中对卿桃夭含情脉脉。
那位王美人必定是入宫不久,否则断断不敢在卿桃夭面前如此狂妄。
半夜,卿桃夭的心口又开始绞痛,弄得她睡意全无。翻身朝向床外,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坐在了床沿,黑色的眸子一直静静地看着卿桃夭。
太子殿下。她轻声唤道,语气和白天一样疏离。
见卿桃夭醒来,太子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喂卿桃夭服下,又从外间拿来她的貂绒袍子,将卿桃夭仔细裹了个遍。
“太子殿下, 卿妃本是摄政王的王妃,本应遵守礼节请太子殿下自重!”
大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太子施展轻功飞出窗外,将卿桃夭紧紧地搂在怀里。好一会儿,他才将她放下。
卿桃夭抬头,只看见满夜的星光和他墨丝上的白雪。原来一别数月,她唯一想念的,不过是叶辰支而已。
正准备伸手帮他拂去身上的雪碴儿,却怔怔地停在了半空中,因为卿桃夭看清了脚下的皇城,因为他带我来了央月台全西凉最高的地方。
侍女服侍太子回房休息,太子妃在一旁等待侍寝。
到了最后,太子只是假嗔地唤道,“桃夭。”
太子妃一惊!心中不禁恨起卿桃夭,恨得牙痒痒!
卿桃夭!
第二日。
卿桃夭双手顿了半晌,微一偏头,叶辰支仍旧细细为她拂去肩上的雪,他一动不动,只是皱着眉头看卿桃夭。
待到将他发丝上的水汽也擦干,卿桃夭才眯着眼睛笑着问道:“岁岁?”
卿桃夭云清风淡的语气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转瞬又想,许是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想着想着竟笑出了声。
叶辰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说道:“夭夭。”
自卿桃夭认识他以来,他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唯独卿桃夭,喜怒不形于色这个词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偶尔遇到我的事情,他才会气得跳脚,笑得欢愉。那个时候,卿桃夭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可是,也只是她以为。
卿桃夭身子一颤,没有想到会是叶辰支。
叶辰支的心不再局限于将西凉打理得国泰民安,他要的是卿桃夭,一个完完整整的卿桃夭。
见卿桃夭半天不说话,他轻轻将卿桃夭搂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如当年她被噩梦惊醒,他也是这样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良久,静谧一时的央月台里再次响起他深沉的声音,叶辰支说:“岁岁,再等等,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卿桃夭轻闭上眼,任由眼泪打湿他的胸膛,只顾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