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芳菲你做过莲花灯吗?”景国女子结莲灯求姻缘。
“没有。”她羞涩低下头去,想自己真是幸运,没求姻缘也等来了他。
“芳菲,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他又问。
“当然记得,当时的你出现在我面前,像是天神。”她眼中满是柔情蜜意,回忆着那时的情形。他一袭戎装,月光照在银甲上,整个天地都亮了。
萧离有些失落,芳菲不记得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景国的上元灯节,那时的她结了一盏莲花灯。
那时的他入景国为质,而她从公主府逃了出来,年纪尚幼,时间久远到足以模糊彼此容貌。
在放河灯许愿的河边,他放的灯漂了不过几尺,就要沉水。那里面有他的许愿,许愿能回到故国,许愿自小厌恶他的母亲能疼爱他。可灯要沉了,他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他落寞哀伤,又笑自己愚蠢到竟要靠这种方式寻求安慰。
却有一双手小心翼翼将它捧了起来。
“真笨呀,灯这样放是会沉的,”女孩一身寻常装束,站在月光下却是无垢美好。她把他的灯放在她的灯上,小心翼翼推到河里,拉着他蹲在河边,看那两盏灯相伴着,在湖面越漂越远。
“你叫什么名字?”他看她的侧脸。
“芳菲。”她盯着河面。
“芳菲。”他喊她的名字。
“嗯?”她终于看他。
他恶劣地笑了:“你做的河灯真难看啊。”糊得歪歪扭扭,莲花瓣都快扭成麻花了。
她气极了,怒气冲冲追着逃跑的他。
他跑得那样无拘无束,生平第一次这样痛快啊。
她追不上他,蹲在那里喘粗气,他转头冲着她大喊:“芳菲,你记得,我一定送你一盏莲花灯。”
女孩有些心虚,其实几乎没有人叫她芳菲呢,从她卖入公主府开始,每个人都叫她四月了。不过也好,有人记得她本来的名字,也是慰藉。
那一夜的她对他有怎样的意义,怕是他自己也说不清。他一直记得要送那个叫芳菲的女孩一盏莲花灯,终于娶了她做妻子。却不知道那年在他心里点了一盏灯的女孩,其实是爱逗他笑的四月。
他有些失望,可事情这么久远,芳菲不记得也罢了,还好有他记得。
他伸手揽住她,喃喃着她的名字,怕再把她弄丢。
只剩那盏莲花灯忽明忽灭,仿佛恋人含泪的吐息——“今生,你予我毒药,来世,记得赠我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