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撕掉手中的协议书。
“晚点我让齐叔来接你。岳母,回家告诉文老爷,我还叫他一声岳父,只是以后,就不要再有商业上的合作了。我就先离开了。”
他承认他真的无法忘记嘉宁,答应结婚,是他犯了糊涂,他太想在那些落井下石的董事们一点教训了,这几个月,他有真正试着去接纳这个女人,但是他做不到,如果这个女人愿意离婚,他会给她双倍的赔偿,她不同意,他也只能在这漫长岁月里,让她去真正明白,死心。
年后沈氏项目正式启动,有了沈良微半个月的精良策划,基本上进行的顺风顺水。
沈良微每天朝九晚五,一日三餐,时不时会加个班,偶尔出神时也会想起那天额头上的那个吻,猜不出感情,只是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这样一想起来,她才发现对他的了解只限于名字,还有那次在白景修公寓楼下那个迷离的眼神,不说一句话投资,明明自己才是最大的一方,却当起了甩手掌柜,不管不问。她不知道他的后面究竟牵扯着怎样的一番景象。只是想起他那天说着“随叫随到”的样子,而现在,却不知道跑去哪了。
她摇摇头,不再想他的事,只想过好一个愉快舒适的周末。
已经开春了,院外不远处,三月里的海棠开得火红,一片片,进入她的视线,那么炙热,比三月里的阳光还要灼人的眼。好像就是在这样一个季节,遇到的白景修,他就站在那里,像要和那些花儿融为一体。那时候,她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盯得久了,白景修也顺着目光看过来,她转身逃掉。
十七岁的她,短发,穿着一套宽大的运动服,练跆拳道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打伤了嘴角,她那么不修边幅,一向张狂,却突然怕碍了他的眼。只是那个时候,心思还是纯净的,不懂爱一个人的滋味,一步一步探索,那么甜,那么伤,这样一个人,占去了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如今时过境迁,转身,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沧海桑田,各自欢喜。
“良微,两个人走到这个地步,爱情,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那场车祸,这些年,就像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在我脑海里回放,那颗碎石穿过玻璃砸过来的时候,嘉宁替我挡了下来,方向盘失灵撞上去,我以为我们都会死,却没想到自己活了下来。”
“为了救我,她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良微,你说我如何能不愧疚自责。”
“你没有错,只是你面前的这个人,无法在像从前一样爱你了,就算凑在一起,也只不过是互相伤害罢了,你如果内心有怨恨,打我骂我,我没有怨言。”
“我有尝试过不去想那些,但是,对不起。”
“……”
那一个午后的长谈,那么正式的告别。
白嘉宁,那样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脑海。
沈良微收回思绪,没有他,她照样过得那么好,是啊,谁又能说,她过得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