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表过,已经在虎安宫事变中自杀的山师伍百长瞫鸢(虎安伯瞫玉长兄之子),与公子瞫梦龙之间,有若隐若现的疙瘩,但没有一个孪生兄弟姐妹的瞫鸢视瞫梦语为亲妹,待之甚亲,瞫梦语秉性重情,同样如亲兄一般待瞫鸢,尤其与瞫鸢未成年的一女一子,感情相当深,此时听说那两个以前经常在眼前活蹦乱跳的孩儿死于非命(当然她不知道是被瞫鸢自己杀的),瞫梦语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昏厥过去。
幸得水仙站在她的身后,急忙将她扶住。
进天坑后才开始向兴龙湾长老虢炎学习、研究医术的楚国人巫贞,急忙过来掐按瞫梦语的人中、合谷等穴位。
正这时,龙宝寨中的老黄牛水民从外面刚回来,听说来了客人,正进来与客人见面,见众人慌做一团,站到寨主水融的身后。
水融见他来了,转头道:“醉龙湾送来的新酒,到了没有?”
水民道:“忘了给你说,几日前就到了,就等择期开罐。”
水融道:“有贵客到,就是好日子。”
“我这就去准备。”水民见牟诚也在焦急,不及与他相见,先退了出去。
在穴位的强烈刺激下,瞫梦语醒了过来,表情呆呆的,水仙继续扶住她。
所有人皆不知道说什么好,静静地看。
寨主水融见瞫梦语苏醒了,对水仙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一时如何受得了,你们先送她回去休息。”
水融女人道:“你们自谈外面的大事,我们也听不懂。不如我们先去。”
水仙与母亲,还有巫贞夫人,扶走瞫梦语;勤劳的水香则继续留在这里服务。
木莽子刚才一见到牟诚,就预感到不是好事,随后听说了虎安山发生的事,知道瞫梦语不可避免要出现现在这个状况,本想去安慰她,觉得此时也说不出恰当的话来,关键是说什么都不会起作用,没有跟过去。
水香重新为继续在这里的几人换了茶水,巫贞、水融、牟诚,还有木莽子,重新入座。
这时,木莽子才与牟诚正式施礼相见。
牟诚首先问了一些与虎安宫虎贲度群芳等人在万风林海抢走瞫梦语相关的事,方才如梦初醒,也知道了木莽子并不是真正的傻子。
牟诚敏感地想到:天坑与外界,并不是丹涪水人历代传说的那样如阴阳相隔。
以前,牟诚与木莽子见面的次数虽然极少,但印象深刻,对木莽子笑道:“你装傻,居然把我也骗过了。更想不到,你是从天坑出去的。”
水融、巫贞这才知道, 木莽子失踪归来后,一直没有完全说实话。
又喝了一些水,说了一些话,木莽子道:“当年,澹子与郑柏二人,一文一武,一楚人,一巴人,到了龙宝坑,今日师父、牟将军两位,也是一文一武,一楚一巴,岂非天意。”
牟诚叹口气,道:“天意,天意,天意难违。这话让我顿时轻松了不少。”
巫贞笑道:“既是天意,若牟将军愿意,我倒有个想法:龙宝坑里无武事,又衣食无缺,不如将我二人平生之见闻,由我刻成一书。”
牟诚呵呵笑道:“岂有不愿之理。只是,书刻成之时,便只能束之梁上,外面无人能见。不过无妨,消磨光阴正好。”
且看另一边,水仙、两位夫人将瞫梦语送回房里,安置在了榻上,水融女人让她先静一静,留水仙在此照看,一刻不离。
瞫梦语被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惊得迷了心窍,躺在塌上,双目呆板,一言不发。
水仙坐在榻沿,拉住她的一只手,也想不出说什么好。
多时,瞫梦语突然道:“我要回虎安山草原!”
水仙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莫说虎安山草原,就是其他哪里也去不了,最好先休息休息,从长计议。”
瞫梦语又不再说一句话,也不再流泪,眼神呆呆的。
水仙更加担心。
水融女人去忙统筹晚饭去了,巫夫人来看了两次,叮嘱水仙不要离开,防止她做傻事。
当日申时,开罐,喝旺龙湾新制的美酒,不提。
寨主水融请牟诚也住在龙宝寨里,与巫贞作个伴儿。
且说瞫梦语听说了虎安宫中事,怎会轻易解脱,时时思念亲人,生成一病,恍恍忽忽、不多言语,水融让人请来兴龙湾的虢炎开了药方,吃了几副,稍有好转,只不断根。
不觉一个余月,已至秋末冬初。
看着瞫梦语渐渐消瘦,木莽子痛在心头,但他知道,虎安山前山师主将牟诚带来的消息,对自己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好事,无异于釜底抽薪,因为现在,瞫梦语除了唯一的心思“回家”,其他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包括对他木莽子的“意思”,也像突然从夏季直接转入了冬季。
这一点,木莽子基本上料得对了。有的女人,在最困难的时候,最容易被“俘虏”,而瞫梦语恰恰不是这样,她实际上是有一点怪异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她的心思差不多完全转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