瞫鸢先吐一口长气,然后才痛苦道:“在雄祖诞辰日,梦龙不仅要杀了二舅,还要,灭了我!”
不消说,瞫蟠是相美特意安排的,相美此时假意吃一大惊,道:“这,这,怎么会?”
瞫鸢怒道:“必是有人从中挑拨!”
“这是定然。果然不出小弟往日所料,兄长你迟早要出大事。一山不容二虎,防兄胜于防虎,此势必然!”
瞫鸢再怒道:“这也太不仁义了!”
相美观察火侯已到,道:“兄长,你当如何?”
瞫鸢低头不言。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兄长向来果敢,此时为何迟疑?迟则有变,悔之何及?”
“我宁死,不做谋逆之事!”瞫鸢抬头道。
“按周礼,嫡长子继承,虎安伯位本来就是兄长的,物归原主,正合天道,何来谋逆之说!大丈夫处事,当机须立断!事成之时,众人趋附,何人再敢发瘪言!再厚待瞫玉,何人敢道不是!”
瞫鸢继续沉默。
相美道:“若兄长定下主意,相美肝脑涂地!若兄长举棋不定,弟事先把收尸人为我兄弟俩安排好!”
瞫鸢仍是沉默。
相美愤而起身道:“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兄长素来果敢,人人称赞,逢此生死存亡之际,胜败一瞬之机,反而如同妇人,优柔寡断,必将遗笑万年,为懦者戒!朽木不足为栋梁!”
瞫鸢的斗志,终于被激发出来,但仍难下最后之决心。
相美知道瞫鸢已经动心,又道:“看来,兄长已无当年的雄心壮志!我父子一切所为,非为自身,皆为兄长故,我看兄长已经忘了有些事情和曾经的誓言!”
瞫鸢顿感背心冷汗又出,终于道:“除了瞫庆、梦龙,不得害其他人性命!包括仲父夫妇、瑞爷爷等。”
相美心中大喜,但不表露出来,道:“谨遵兄长之意!这才对了,小弟知道,兄长已经忍了很久了!”
做出如此生死攸关的重大决定,情急之人更难平静,瞫鸢起身来,道:“再有,我绝不会亲自动手!”
“兄长放心,不需要兄长动一根手指头。一切,皆由小弟舖排妥当。保管一旦事成,境内平安,兄长坐享其成;若事不成,相美自认大罪,掏心剖肝谢罪,不与兄长有任何瓜葛!
“为防万一,到时请兄长移到相府。同时,寻个借口,将姑母、嫂嫂、侄儿、侄女也移到相府,一则避免被老寨人捉为人质,二则怕嫂嫂等人通风报信。”
瞫鸢轻轻点了点头。
七月初起,虎安山天气宜人。
今天下午,相善在虎安山的府邸,迎接几位重要的客人:郑氏部族首领郑吉、樊氏部族首领樊参、果氏部族首领果乾风。
这三位客人,是虎安山大部族里最具实力的子部族首领,他们在虎安山均有自己的房产,是来参加五日后举行的纪念瞫氏雄祖瞫武子诞辰的重大活动,顺便处理一些本部族的事情。
三个首领一进虎安城,就被相善以商议瞫武子诞辰纪念活动的几件事情为由,请进了相府,实际上就是软禁;其从人也被安排在相府内吃喝,浑然不知发生了事故。
本来,还有一位重量级客人,就是三苗寨主盘芙蓉,因有一件急事,盘芙蓉推迟两三日进虎安山。
当晚晡食时分,相善使人请山师主将牟城赴宴,编织的理由是果乾风、郑吉、樊参三位部族首领在相府,请牟城过来一聚。
牟诚与相善没有过多交往,一方面是两人性情不同,政见也有不同,另一方面是两人均担心引起虎安宫的猜疑。
牟诚接到邀请,心想:“我自到草原,与相府并不深交,何故要请我去赴宴?”
虎安山第二号权势人物相请,不去,又觉不妥,且有三个部族首领在场,料不会出意外,牟诚带了随从,一进相府,便被拘了,方才如梦初醒。
当晚半夜,相善私自祀廪君白虎神,并特别供奉相氏数代祖宗。
次日天刚蒙蒙亮,早被相美买通的山师主将牟诚身边一人,以主将牟诚之名请山师伍百长瞫庆到相美的军营去,说是昨日晚上,有二十余个浪卒闹事,与山师武士兵戎相见,牟诚已到相美营中,请瞫庆将军一同去处理。
瞫庆还没起榻,一则见是牟诚的人来请,二则怕引起怀疑,翻身起来,不及洗脸,刚一踏进相美营帐,连同几名侍卫,便被捆绑。
瞫庆知道密谋的事情泄露了,想不出是什么环节上出了错,后悔不已,万分担心虎安宫。
与此同时,虎安山大巫师瞫瑞也被相善以相夫人突发疾病为由,请进了相府。
太阳初升,虎安山大部族几个方面的重要人物,均已在相善父子掌控之中,其余众人,势必犹如如一盘散沙了。
行动开始,相美发令,敢死浪卒、相氏部族最近几日分散混进虎安城的武士,以及其所部山师武士中的冒险者,假说巡逻,出其不意,用鹿角、乱木等封锁了虎安宫的四座大门,张弓搭箭,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