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群芳独不见了如烟,轻声惊道:“如烟呢?”
“被人带走了。”侍女如云道。
度群芳大惊,一下懵住了,同时进去的一武士见情急,急转身出来对头目毛毛虫附耳低言。
按此前计议,毛毛虫利用虎安宫温梦园侍卫头目的特殊身份,负责在帐蓬外应付可能临时出现的情况,这时听到一个意外消息,心中一惊,楞了一下,才转身对身边的虎贲兰回轻轻说了一句话。
兰回虽然只隐略听清“如烟”两个字,已经猜到是出了岔子,道:“我进去看看!”
出帐蓬来报告的那虎贲武士,也一同跟了进去。
兰回急步进帐蓬内,火光之下,见度群芳呆若木鸡;另两名虎贲侍卫也像木桩一样站着;侍女如云心急如焚望着度群芳;瞫梦语低着头,坐在一张行军榻上,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兰回立即明白是如烟不在场,一问,听说是被人带走了,不知发生了何事,更感事不宜迟,顾不得细问,对度群芳道:“时间紧急,不容迟疑!只有先走,再想办法!”
兰回又对另外两个先进来武士道:“快换衣!”
度群芳这才还过神来,也急来帮忙。
瞫梦语看了看度群芳,问道:“你是何人?”
度群芳不答, 瞫梦语傻笑。
两虎贲脱下虎安宫侍卫衣——原来,他们特地选了三个身高偏矮的侍卫,内外均穿有两套相同的服装。
两个虎贲各脱了一套,分别与瞫梦语和侍女如云穿上。
瞫梦语就像傻子一样,任这几人摆布。
很快穿好衣裳,几人提了行囊,挟了“听话”的瞫梦语出了帐蓬。
考虑到度群芳的情绪,虎贲兰回主动领头,度群芳第二,毛毛虫第三,苴蛮子押后,在忘了世上一切烦恼的十多名枳都守卫眼皮底下,一列人大大方方向营门口去。
度群芳心中焦虑,左顾右朌,巴望如烟从哪个角落跑出来。
毛毛虫在他身后,轻声怒道:“度毛狗,你想害死众人吗?”
度群芳一时无应对之策,只得跟着走。
到了营门口,毛毛虫去与进去时刚见过面的老朋友说话,一面打掩护,一面暗中希望他在再出现进来时的情况下,会再次帮忙。
兰回则上前几步,对守卫的武士道:“兄弟们,过来,公子妃给的赏。”
众武士不敢轻动。
听到外面叫有赏,正在帐蓬内与人悄悄赌博的百夫长放下赌具,出来喝问。
兰回迎面向百夫长走去,送上一个包袱。
见果然有财物,如何不喜,百夫长伸过手来接兰回手中的包袱。
兰回故意轻轻一抖,没让他接住,一包袱的小物件,散落地上。
落到地上的,有玉石的、青铜的、绸缎的、竹木的等等,大多是有人送给瞫梦语的,或者是她们去都城江洲等地淘来的,说不上价值不菲,但一则是名女人瞫梦语用过的,二则材质高档、做功精致,对普通巴人尤其是女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珍品了——不消说,此皆是之前由侍女如烟、如云准备好的,随身带了来。
百夫长的眼光随包袱落地,只见一件圆形的青铜小器物先滚了出来,忍不住叫道:“哎哟,好东西呀!”
其余枳都武士一听他一叫,大都过来围着看。
兰回道:“深更半夜,兄弟们还在值岗,辛苦了!这是公子妃赏我们的,还有好几包袱,送一包给你们,你们自己去分。如何?”
枳都武士有的笑谢。
有的则帮弯下腰的百夫长,拾起地上的物件。
百夫长正在一件件慢慢拾物件,营门之外,鹿角处,突然响起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喝声,与老朋友说话的毛毛虫循声一望,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声断喝,营门处的火把似乎瞬间增添了燃烧的能量,“卟卟”作响。
枳都山师伍百长鄂越率一小队人,从军营四周巡视转来,刚到鹿角处,见营门口乱哄哄的,吃了一惊,怒喝一声。
听到喝声,百夫急令迅及将地上的器物、包袱胡乱收了,一人去隐藏起来,其余的各就各位。
虎贲毛毛虫在温梦园侍卫了好几年,数次护送瞫梦语去过枳都,也不止一次陪她去见过鄂越的姐姐鄂桂花,在鄂府中与鄂越见过不止一面,此时见鄂越来了,先吃了一惊,急中生智,快步上前招呼:“小将军来得正好,我还正想找你呢。”
鄂越已进营门,这才发现有虎安宫虎贲在这里,见是熟人瞫梦语的侍卫长,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毛毛虫简洁道了原委,鄂越点头道:“做得很好。”
“本来,我还正想顺便与小将告个别呢。不想你不在军营中。幸好,在这里碰到。”
“多谢兄长惦记。”鄂越客气道。
“小将军公务繁忙,不敢多讨扰,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毛毛虫故作镇静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