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宴席摆在郁侯府的大厅里,其他各军营中也摆宴席,由郁侯提供食物和庆功酒。
主宴席上,众将到了,各依座次,酒未开饮,巴国主流泪道:“此一战,我军虽胜,然而经过力战,筱关终未能收回。老将巴任等数将战死,多将受伤,三千余将士死伤,如何不悲?”流泪不止,众皆下泪。
虎安山部舟师主将荼天尺因折了荼七、瞫梦龙因折了瞫丁,倍觉伤感。
巴国主收泪道:“楚军此战大败,一时不能再来。各部退军,及时休整,筹备粮草,准备再战,夺回筱关,还有盐城。”盐城,指夷城,是白虎巴人最早的都城,现在是楚军伐巴的重要兵营。
同上将军巴秀道:“末将却料,来年开春,也就是不过两三月后,楚军又会再来。”
巴国主道:“请细言之。”
巴秀道:“楚军此次大败,必急于雪耻。更重要的是,楚国毕竟实力雄厚,这次损失虽然巨大,最多算是伤了筋,还没有达到动骨的程度。相反的是,我军虽然大胜,可是要持续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反击,其实是很困难的。”
巴国主无可奈何点点头,道:“有道理。因此更要快快回去抓紧休整,抓紧备战。”
巴国主一声令下,众将开始大钵喝酒,大块吃肉。
吃了一口肉,虎安山公子瞫梦龙对其旁边的共公子共彪道:“养明此次大败,会不会从此在盐水消失?”盐水,指夷水,今清江。
“我料不会,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楚王能让养明在盐水数年,从未变更,此次,也不会。”瞫梦龙答道。
“养明那个老对手不走,我等不能安睡。”共公子点头表示同意。
酒过数巡,上将军巴秀破例下席来敬瞫梦龙等年青将领的酒。
瞫梦龙等人急忙起身接酒。
巴秀首先夸赞木莽子,木莽子笑道:“雕虫小计,只可瞒得了一时。”
巴秀不禁笑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只需瞒得一时,便可成功。难道,你有能瞒养明数年的计策?”
木莽子笑而摇头不言,巴秀也笑。
笑过,巴秀又对巫城道:“幸得你违了军令,才有这出好戏,你可封为醉胜将军。”敬了巫城一大盏,然后是瞫梦龙、荼天尺、樊云彤、共彪等。
敬完这些人的酒,向来稳重的巴秀,已有七八分醉意,又去敬其他将领的酒。
取得大胜,众皆兴奋,再加酒一多,场面就有些乱了起来,看到国君、八公子巴远安也不似平时的一幅严肃表情,而是满脸喜悦,也就无人制止。
过了不多会儿,红面虎樊云彤起身,向木莽子、巫城施礼,道:“说实话,虽然我五兄弟结拜多日,今日,方才真真从心尖上认了两位好兄弟,算我有眼不识和氏玉。”
木莽子笑道:“你没有把我二人当真兄弟,难道我们以前就把你当了真心兄弟?”
樊云彤欢笑。
巫城笑道:“三哥懂事,总比拔剑要慢,这次还好,算快的了!”
三人又笑。
木莽子、樊云彤、巫城三人,笑声未绝,枳都小将鄂越酒醉出席,高叫一声,众皆停了说笑。
只听鄂越道:“此战大胜,末将愿舞剑为英雄们庆功!”
巴国武士很喜欢有人表演剑术,众将听鄂越此说,离席的归到原位,在喝酒吃肉的也停了下来。
鄂越话说完,手中的柳叶剑已经慢慢舞动起来。
随着节奏加快,分不清舞剑者的人与剑,就如一团花儿,众人喝彩!
突然,鄂越随着剑势,一个飞身,剑锋直指红面虎樊云彤喉颈。
众人大惊。
八公子巴远安迅及率先跳起来,惊急叫道:“鄂越,你要干什么,快停下!”说话之时,他手中的酒,撒了一地。
鄂越听到巴远安叫喊,酒醒一半,扔掉手中的柳叶剑,屈身痛哭道:“樊云彤!无心无肺的东西!你害得我桂花姐姐好惨!我曾对神鬼发誓,若见到你,碎尸万段!想不到,你真还活着!”
鄂越之兄鄂卓、瞫梦龙两人,急过来拉住鄂越;荼天尺、木莽子、巫城早已起身,见有两人拉住了鄂越,站在原地。
巴远安喝道:“樊云彤此前犯了大罪,这次已免,岂可再提!大敌当前,家仇氏恨,都不如国仇大!”
鄂卓对红面虎樊云彤道:“我弟喝多了,请勿怪。”
樊云彤想到自己对鄂桂花的误会和无情,心中不是滋味,对鄂卓道:“兄长放心,我不怪他。”
巴国主正在欣赏小将鄂越精彩的剑舞表演,突然发生了这一幕,先是顿时楞住了,这时醒过神来,笑道:“看来,小将军真是喝多了,快快送他去休息。”
听到国君发令,有武士急忙进大厅里来。
方才把酒后失态的鄂越架走,有人进来向八公子巴远安附耳禀事。
巴远安听完,起身,走到父亲的身旁,轻声向巴国主禀报。
众将不知何事,心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