瞫梦龙正在暗暗吃惊,放慢脚步,边思考边向前走,却见鄂卓急忙收住车,站在车上,叫道:“梦龙可在?”
他以为瞫梦龙一定是在车上,没注意他走在最前面。
瞫梦龙不答话,继续慢行,其他人不知车内有重犯,只是感觉走得慢了,并不怀疑什么,见主子不答话,也不敢胡说。
已到鄂卓跟前,瞫梦龙正不知说什么,鄂卓看清楚了,笑了一下,先开口:“梦龙兄!扯起喉咙叫你,怎不答应?”
瞫梦龙挥手止住后面的队伍,这才施礼道:“兄长,看你似乎很焦急,是为何事?”
“有急事返家,夫人可在?”
瞫梦龙见他问起母亲,不知何意,道:“在第三辆车里。”
鄂卓撩一下军服,一个纵身,跳将下车,不管瞫梦龙,直奔瞫夫人巴永秋车前:“夫人,鄂卓有礼!”
巴永秋感觉马车突然停了,正想相问,却听有人说话,拉开柔软的车帘,见是鄂卓,喜道:“原来是鄂卓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鄂越让人来报,说母亲突发重病,于是我急回家里去,正遇到夫人回乡,故特意来一别。”
瞫夫人吃惊:“前日与你母亲分手之时,还是好端端的,什么病?一时便发了,一点都不晓得。早知如此,我们都该去问问病才是。就怪梦龙,几次催要准日出发。”
“只说是急病。母亲体质一直很好,料无大碍,夫人不必挂心。夫人,鄂卓事急,不敢远送,一路慢行!”
瞫夫人挥了挥手:“你快快回家吧。”对跟过来观察动向的儿子道:“梦龙,我们让行,鄂夫人病重。”
瞫梦龙这才明白他为何突然来到,虚惊一场,命令自己的人、车靠边让路。
鄂卓对瞫夫人又施了个礼,对梦龙说了句“后会有期”,返身上车。
放过鄂卓,瞫梦龙松一口大气。
不一时,车队到了大东门,守将见是枳侯府中车、虎安宫的人,例行公事,略加盘查,放行出去。
逃出枳都城,身穿虎安宫虎贲侍卫服的樊云彤不得不现身了,下车来,混在郑骢、度群芳、兰回、木莽子、苴蛮子等几人中间——郑骢乃前中卿郑重之孙,以前在山师营中,因上次浪卒的事,不想再在山师中呆,瞫梦龙不久前才把他弄到自己的身边。
郑骢此时,才知道那辆神秘的侍女车中载的是一个著名的男人。
度群芳、兰回、木莽子、苴蛮子都只听过红面虎的大名,从未谋过面,此时只管听瞫丁的吩咐,不敢多问。
度群芳看樊云彤来头,又见他娃实在是太雄壮,脸色也很特别,猜度到几分,想对兰回使个眼色,却见他目中无人,双目前视。最可恨的,木莽子、苴蛮子居然也同兰回一样的表情。
几个虎贲就像樊云彤根本不存在一样,没有谁与他说半句话。
来到东大门码头,早有虎安山大部族舟师伍百长荼天尺奉命率领的多条舟儿在江边等侯。
荼天尺先请女士们和瞫丁点名的一组虎贲侍卫上了一条最豪华、最舒适的木舟。
瞫梦龙、樊云彤、瞫丁、郑骢、度群芳、兰回这几人另上了一条小型双层木舟,上层是几间船舱,下层是橹手。
在这一队水师战舟中,梦龙上的这条舟最轻,速度最快,今天特别在下层多加了十名水师武士,以增强机动能力。
若春沛等其余人各上舟儿。
荼天尺准备最后一个上他的旗舟,他今日要在最前面开路。
看到所有人都上了舟,荼天尺转身,想再看一看枳都城。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叫:“梦龙公子,我们将军请你暂留一会儿!”
荼天尺闻声,转身一看,从上游飞快来了一只传令的小舟,舟头上一员雄壮的水师武士;他身后约两三百步,有二三十条战舟,估计载有约三四百武士,也向这边过来。
“梦龙公子,请你留一下!”舟头上那人随后又大喊了几声。
荼天尺不知道营救樊云彤的事,见来者是枳都的水师,暗想:“公子难道没听见,为何不答他的话?”站在原地不动。
荼天尺想也不曾想到,瞫梦龙听到叫喊声,出船舱来一看,江面之上,枳都水师一队,旌旗招展,迎面向自己这边开来,头一时就大了。
梦龙正在寻思是像遇到鄂越一样的巧合,还是走漏了风声?本想问“是哪个将军”,略想了想,不如装聋作哑,更不能在这里死等,若此时枳都里的追兵追来,就成瓮中之鳖了,必须先把舟队放出江面上去,于是急到右边舟舷来,质问道:“荼天尺,为何还不发舟?”
荼天尺听梦龙叫喊,应了一声,不慌不忙上了舟,发令开船。
顿时,水师的号子喊起来。
当时,气候比现在温暖,长江、乌江的水流量比现在要大,乌江入长江口一段数十公里水面,较为平缓,因此虎安山水师在这一段行上水,一般是不需要用纤夫的。
见虎安山的舟启了航,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