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飘飞的大雪终于止住了封天之势,阳光和煦地洒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也消失融着树梢枝头的积雪,不时从林间传出几只觅食的鸟鸣,清脆悦耳。
数万名士兵在猎场外围形成包围圈,一层一层地缩紧,把林中的走兽往猎场中间驱赶,以供狩猎者猎捕,各种珍奇走兽,狂奔逃窜。
此时的猎场中心,两军官兵正兵合一处,首尾相连,雷鼓震天,麒麟帜迎风招展,金甲龙旗猎猎舞动,在一片呐喊声中,这场盛世冬猎拉开了帷幕。
随后是三秦王朝和天山国的皇族子弟们依次入场,他们在各自侍卫的簇拥下牵缰而立,各个全副武装,背弓挎箭,隐隐呈现两军对垒之态。
以大皇子姒轩辕为首的三秦皇族众人气势凛然,一边安抚着身下的战马,一边谈笑风,讨论着今年最有可能夺彩的热门参猎者。
旂岳伴驾在袭月公主的追风骑右侧,这一眼望去,两边皆是神骏的战马,几乎每一位皇族子弟身旁都有御剑门弟子护卫,连麟川和靖十三也赫然在列。
回想一年前两人因意气之争,而险些酿出的大祸,旂岳本来心中还有些愧疚不安,但此刻见靖十三桀骜依旧,便知他已康复如初,心头顿时一轻。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靖十三也侧目向这边望了一眼,神情中却是一片冷笑,似乎还夹带些许挑衅,旂岳不想和他有过多无谓的纠缠,立刻移回了目光,双眼只盯着前方的天山国阵营。
在天山国阵营中,此次出猎的除了皇太子李贽,其余的多半都是重权武将,虽在皇势上落了下风,却同样有逍遥阁门人伴驾随行。
上官沐风微微露着笑意,像不很在意似的,这场政治联合下的狩猎,应该很快就会结束的吧,毕竟白天那样短暂,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黑了。
只是,当殴冶流云看到上官沐风时,面上笑吟吟的,眼角却彷佛微微抽搐了一下。
战鼓依然在擂,声声震天,大皇子姒轩辕正了正头戴的金盔,对身旁的姒妤道:“皇妹,我和十三弟、十四弟、十六弟商量过了,一会儿狩猎开始,我等甘愿做绿叶陪衬,你可要争口气,别让人家夺了我们的彩头!”
“是啊!我听说今年天山国的彩头可是怡神珠,据说此珠有驻颜奇效,带在身上更能养气清神,令人精气充沛,也算得上奇珍异宝了!”
说话的是一名银盔战甲的男子,他是秦贤王第十三个皇子,名为姒景轩,也是军中战功赫赫的一员虎将,而他所说的彩头,是根据历届冬猎的规则,两国都要献出一件宝物作为夺彩者的奖励。
所谓的夺彩,就是在狩猎开始到结束的这段时间内,射捕猎物最多的参猎者方为胜出,可夺得两样宝物。
姒妤全身上下都裹在雪氅中,额头上系着银色丝带,更添几分巾帼英气,似是极为高兴,笑颜满面地对姒轩辕道:“如此,小妹就先谢过皇兄成全了!”
眼看三通鼓就要结束,她在此时解开了披风雪氅,随手扔给了牵马的士卒,顿时让人眼前一亮,只见她身着白银色的铠甲,却藏不住那身姿的优美,腰挎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短刀,背负翎羽箭,神态举止落落大方。
“拿我的弓来!”
她话音落下,立刻有一名侍卫急跑而来,递上一张檀木弯弓,这时最后一声战鼓戛然而止,姒妤对旁边旂岳一笑,道:“既然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厚赠,那便与本宫一起去争夺荣耀吧!”
姒妤伸手夺了弯弓,双腿一磕马腹,身下战马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登时蹿了出去。
旂岳身兼护卫之职,对侧立于姒轩辕乘骑旁的欧冶流云微微点了下头,也策马飞奔而出,紧紧地追在姒妤左右。
于此同时,对面的李贽也驱马扬鞭,提弓俯身,朝着这边奔袭过来,策转马头,铁蹄踏雪,夺路狂飙。
姒妤与李贽的战马很快便并在一块,两人间只有一臂的距离,齐头并进。
衬着天空落下又经雪地折射的阳光,在一片洁白的世界里,这美丽女子面上满是笑意,仿佛,许久以前的天真烂漫,在今日纵情的狂野中又活了过来。
阳光烨烨,轻轻洒在她的铠甲上,映出了英姿飒爽的巾帼风范,李贽不知何时起,竟看得痴了。
忽然,林中传出一声惊鸣,一只受惊的红缨雕振翅飞出枝头,巨大的羽翼平展开来,从二人马前快速掠过,直冲天际那桀骜的领地。
李贽随即回过神来,慌忙中搭弓引箭,疾地射向大雕,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内,姒妤也搭上了箭,却是等他先放了箭,她才松开弓弦。
只见半空中,李贽的箭在即将射中大雕时,忽地异变徒升,竟是后箭先至,直接射中了前箭锐芒处,生生把那支箭击离了原来的轨迹,而后至的箭则余势不减地直中雕腹。
红缨雕悲鸣一声,在不断煽动翅膀却越发无力地下坠,掉在雪地上扑腾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姒妤一举夺得了第一个猎物,也不去看李贽是何表情,又引出一箭,射向了未知的密林中。
大皇子众人看着这一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