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一声剑鸣刺破了沉寂,仿佛是感受到骨血般的召唤,旂岳猛然惊醒,目光所及处,第一眼便看见一把绿色剑鞘的仙剑,虽然剑身颤动不止,但仍然没有出鞘。
旂岳脸色肃然,法诀紧握如山,他身旁的旂悲鸿神色却更加凝重,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把异动的宝剑,口中不由道了一声“竟是惊邪!”
旂岳看着那碧绿色的光芒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竟是仙剑缓缓出鞘,照着自己的衣衫都带了绿色,却再也找不到一点紧张的感觉,反而在内心深处,隐隐期待着什么。
英才既出,星罗宿列,惊邪异动,剑气遮月!
终于,那把仙剑完全挣脱了剑鞘,登时仰天一声清悦的龙鸣,冲霄而起,来到了旂岳的面前,悬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这才看清,这把剑真正的样子。
那一把四尺来长的剑,宽约半寸,通体如玉,丝毫不见半点瑕疵,剑柄与剑身处隐约能看清两个古篆字体——惊邪!
旂岳这下倒是真的吃了一惊,试探著伸手向前一抓,意外的那把宝剑竟然被他一抓便著,触手只觉一股幽然古意,从心底深处,竟然猛的生出一种一剑在手,天下莫可抵敌的气势!
耀眼夺目的绿色光芒不断地从惊邪上闪烁出来,非但包裹了仙剑本身,连道旂岳持剑的整个右臂也被笼罩其中。
惊邪神兵尘封了十数年的光辉,终于在这一刻重现世间!
旂岳竭力控制着狂涛怒浪般的心绪,仿佛手中的神兵就要爆发出不可一世的气焰,誓要惊天动地不可。
谁还记得,当年在千军万马中纵横驰骋的白衣?
谁还记得,那个于九天之上施展无上御雷奇术的男子?
就算天地间的一切都已沧海桑田,但这把不世神兵却桀骜一如曾经!
旂岳被剑身赫然传来的一阵低沉轰鸣所震,再也压制不住从沉寂中苏醒的上古神兵,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万千豪气,仰天发出一声呼喝,掠地而起!
他御剑飞驰,神色中尽显张扬,逆风直冲,剑芒破风,与其说旂岳御剑冲驰,倒不如说是惊邪在引领着主人东冲西撞。
旂岳虽御空根基牢固,御剑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速度竟比之前提升了一倍,好在他是高空御剑,不然非要撞到树上不可,只怕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难以停下。
在进行一段距离的极速御剑之后,他渐渐适应了失速下的平衡感,也提升了快疾的应变能力,只觉得眨眼间就穿越了百米之外的事物,当真是风驰电掣。
只是这惊邪剑却仿佛脱缰的野马般难以驾驭,根本不体谅主人修为尚在不足,忽然间一个急转,旂岳的身体在惯力下几乎和剑身呈现平行之姿,血液都一瞬间上涌到了头顶。
下一刻,惊邪剑竟直冲下方而去,速度仿佛又快了几分,面对着百米之外的巨大古树丝毫不避!
茂密的森林中,一道绿芒如坠落的流星一般,发出破空锐啸,一头扎进了树冠。
旂岳面色漠然,但一双眼睛则紧紧盯着前面的树木,眼看这树干不足半米,转眼飞到跟前却发现像墙壁一样粗壮,他忽然抬起右手,急忙将脚下的惊邪剑祭在手中,刺向身前。
片刻之后,天地间,在那么一个瞬间,依旧寂静。
‘轰隆!’
随后,巨大的树干从中间亮出一点幽绿,枝叶断裂的声音瞬间迸发,在渐渐大盛的绿芒之中,旂岳的身影破屑而出。
没有任何繁复的剑招,没有奥妙绝伦的剑诀,只凭着惊邪剑自身的无坚不摧,这一颗数百名的苍松拦腰断为了两截。
旂岳落地后直接插剑入土,他向前滑行了十米方才停下,身后却已拖出一条深深的裂痕,连坚硬的岩石也被破开,切口平整,犹如刀切豆腐一般。
他再将入土过半的惊邪拔出地面,发现剑身竟不沾半点土屑,依旧碧光幽幽,却不像刚才那般盛气凌人了,他心中不由惊叹:真是一把绝世神兵!
旂悲鸿双目瞳孔之中,倒映着幽幽的绿色剑芒,历来被这把神兵选中的主人,必是名撼天下的英雄人物。
他看了半晌,竟不自觉笑了笑,叹息道:‘岳儿,你现在这个样子,倒和你爹当年很是相像。”
旂岳心中一动,他抬起头,向旂悲鸿道∶“我爹在我这个年纪,应该很厉害了吧!”
旂悲鸿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道∶“是啊!当年在我们这一辈人中,你爹的悟性最高,道法精进最快,把门中师兄师弟都比了下去,就是在平日里对人处事,也是左右逢源,深得你师公的疼爱,只可惜...”
旂悲鸿说到此处,微微叹息一声,停口不说了。
旂岳道∶“我爹他怎么了?”
旂悲鸿看著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道∶“这天下间,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你爹因一念之差,对魔宗妖人心存侥幸,背离了师门,断送了大好的前途,才落得那般下场,你要引以为戒,可千万不要重蹈覆辙,莫辜负了师门对你的一番期望!”
旂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