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愈疾,树影疯狂舞动,仿佛是在提醒这对在风雨中飘摇的夫妻,留给他们最后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白虎将雪纶青天搀扶进马车,而后静立在一旁,雪魔缓缓走到车前,稍稍平复了絮乱的呼吸后,眼中的复杂情愫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坚定的神色。
雪魔在雪纶青天面前取出了两枚魔珠,轻轻握住了心爱人的手,她的声音前所有未的平静:“天哥!一直以来你都是相信我的,就请你再信我一次吧,唯有如此,才能保全我们的孩子!”
雪纶青天并不知道妻子要做什么,奈何他此刻已被封住哑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妻子。
然后,他不可置信地看见,雪魔竟将一颗魔珠喂给了他们的女儿。
接着,她又将另一颗魔珠递给了男孩,声音中不容一丝抗拒:“岳儿!吞下它!”
白虎并不知悉雪魔和东方无为的计划,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冰火魔珠所蕴含的魔噬之力霸道无匹,连我等修真之躯都无法驾驭,他们还只是孩子,怎么承受得了!”
男孩接过了冰魔珠,被白虎这样一番提醒,一时愣住,转头看向爹爹,但爹爹已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便又看向娘亲,却见娘亲片刻间又已流出泪来,他一边帮娘亲擦拭着眼泪,一边乖巧地说着:“娘,你不要哭啊,岳儿什么都听你的,一定会听话的!”
然后,他遂一仰头,魔珠滑入口中,立时感到一阵冰凉,雪魔流下了最后一颗晶莹的蓝色眼泪,表情却是微笑道:“岳儿真乖,岳儿到了中原以后,要是想娘了,就抱着妹妹,就像娘抱着你那样。”
“娘,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男孩幽幽地问。
雪魔柔声说道:“娘要见几个老朋友,暂时跟你们分开一段时间!”
她这样说着,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绪,涩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的人,岳儿都是娘心中。最疼爱,最宝贝的好孩子!”
他看到娘亲的微笑,一如记忆中那般温馨,那是娘亲留给他最后的回忆,然后就看到娘亲在自己额头轻轻一吻。
男孩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雪魔也无法预料,但那一吻,诠释了一个母亲最后的母爱。
可是,这一对魔珠,却从此改变了男孩今后的命运,他注定孤独的今生和来世,可怜他并不知道,未来自己要面对的人心险恶和江湖纷争,他还只是个孩子,但命运总是无情的,也是最无法掌控的,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得到什么,或是失去什么。
雪纶青天喉结攒动,吞了口口水,眨了眨眼睛,也不知他想表达什么,雪魔似乎最是懂他,微微摇头,启唇道:“天哥!能遇见你,我已是无悔,若你还珍惜我们之间的夫妻之情,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牢记在心!”
雪纶青天又盯着她看了良久,眨了下眼睛,雪魔郑重道:“这两枚魔珠对魔月皇朝至关重要,更牵系天下苍生的安危,你一定要记住,好好把我们的两个孩子抚养成人,骨肉相怜,不离不弃,只要他们能活下来,便拥有了可以力抗时势的力量,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他们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绝对不能分开!”
雪魔对心爱人嘱托完这番话之后,最后一眼深深的对望,她的手离开了雪纶青天的手背,在白虎即将放下车帘的前一刻,她对着神色复杂的雪纶青天,幽幽地说道:
“天哥,日后你会明白我的,你我的悲剧,不能在岳儿和小缨身上重蹈覆辙!”
白虎放下车帘,刚一转身,见雪魔已经轻纱掩面,他微微错愕,只听雪魔道:“白虎听令!”
“属下在!”
白虎立刻单膝跪地,在雪魔重新遮住修罗面的那一刻起,仿佛一种本能在驱使他对这个女子唯命是从。
雪魔声音截然,断冰彻雪地道:“我要你在此起誓,务必要将他们安全送至御剑门!”
白虎沉声领命,道:“是!属下必定以性命护卫小主安全,万死不辞!”
他翻上马车,低喝一声,催马而行,马车渐渐消失在了土路官道上。
雪魔依依不舍地从马车离开的方向收回了目光,抬眼遥望天际厚重的云层,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她在风中孤立身影被映亮,低身拾起废墟中一具古琴,抚去琴身上的灰尘,只是那琴弦已尽数崩断,可惜了一把好琴。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雪魔微微侧眸,看向了来人,那人是一名少女,她手中还捧着一具流光溢彩的七弦琴,通体玉质,一看便不是凡物。
“参见修罗大人!”
少女将彩琴恭敬地递上,道:“此琴名为七弦流光琴,我家先生说了,此琴是五年前为大人所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希望大人喜欢!”
雪魔走上前双手接过彩琴,爱不释手,面纱下露出一抹浅笑,道:“难得他这样有心!我很喜欢!”
少女微点头,起身离去,雪魔忽见她腰上悬挂的小孔玉箫,微一沉吟,唤住她道:“姑娘请留步!”
少女闻言止步,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