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半柱香都不到的时间,辕门旗杆之下就聚满了士兵。大家奔走相告,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到一起,议论纷纷。
“这是北军先锋大将,董平将军吗?”
“我见过董平将军,就长这个样子,错不了,肯定是他!”
“不对!我看未必啊!董平将军那可是北帅眼前的红人啊!北帅是主公的亲弟弟,主公就算是想杀董平将军,也应该提前透露出来一点风声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杀了?”
“你懂什么?这就叫天威难测,这个董平说不定干了什么事就惹怒了主公。主公一怒之下就把他给砍了。这种事难道也要提前通知吗?”
一时之间,现场闹哄哄的,全营上下几万将士能有十只三四都未围到了一起,还要不知道多少是士兵从远处赶来,喧闹声不知道传出去多远。syHT
韩信就是被这样的喧闹声吵醒的。
韩信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脑袋昏昏沉沉的站起来,听着喧闹声信步向帐外走去。
此时天已经大黑了,天上挂满了繁星点点。虽然军中没有什么明文规定的禁令,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士兵们一般也都去睡了。
可是韩信走到帐外一看,顿时就有些懵了,无数士兵根本就没有要去睡的样子,全部乱哄哄的向一个方向跑去,就像是炸营了一般。
夜晚的凉风拂面而来,韩信微微有了一点清醒的,随手拉过一个想要从自己面前跑过去的士兵,皱着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都往那边去?”
这士兵本来被人抓住,还是一脸的不爽,不过一见是韩信,顿时一愣,紧接着脸色大变,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问你话呢,说啊!”韩信一看士兵这表情,就知道这里边有事,不耐烦的催促道。
那小兵咽了一口吐沫,边看着韩信的脸色,边说道:“回北帅,小的听说,小的也是听说啊,说是董平将军被杀了,头颅就被挂在咱们北大营的辕门外的旗杆上,据说要示众……”
那小兵还未说完,韩信直接就撇下了这小兵,抓过附近一匹战马的缰绳,飞身上马,直奔辕门外而去。
辕门外挑起了无数的火把,将整片天空照得如白昼一般,韩信骑着马一路狂奔,远远的就看见辕门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知道多少人。旗杆之上确实悬挂着一个球状物体,不过离这么远,也看不太清。
一些眼尖的士兵看见是韩信来了,立刻把嬉笑的声音收了回去,主动的给韩信闪开一条道路。眨眼间,一条人胡同就出现,韩信骑着马直接走到了旗杆底下,抬起头往上一看,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韩信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的董平,此时竟然身首异处,头颅都被挂在旗杆之上示众!
韩信感觉,这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死去的董平,都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这件事是谁负责的?立刻把董平将军的头颅给我取下来!妥善安葬!”韩信面沉似水,冷冷的对旗脚之下,那两个被韩彬派过来挂人头的士兵说道。
“这……”两个士兵顿时面露为难之色,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搭韩信的腔。
“怎么?我说话你们没有听见吗?快点摘下来!”韩信的声音中裹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低喝道。
其中一个士兵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就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拱手说道:“回北帅的话,这挂头颅是主公亲自下得命令,我们也不敢随意抗命……您看……”
士兵这一句话就把球踢给了韩彬。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要把人头拿下来不是不可以,你去找韩彬说去。他要是同意了,自然就能给你拿下来;他要是不同意,对不起,你找他发火去,你别在这为难我们两个小兵。
韩信自然听出了这小兵话里话外的意思,知道再跟这几个小兵纠缠下去,不但自己的目的达不到,而且就连北军大帅的颜面也会跟着一起丢失!
韩信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种无力感,这种对权力掌控的缺失,就让韩信有一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
这是韩信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理解了董平所说的受制于人是什么意思!
在整个韩军,哪怕自己身居北军大帅的高位,一言可决人生死,但依旧是受制于人,就连几个最低等的小兵都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那就是因为自己的头上还有一个人,那个的名字叫做韩彬!
所有人称呼自己为北帅!
而称呼那个人,为主公!
这就是最根本的区别!
韩信暗暗一咬牙,原地调转马头,直奔刺史官邸方向而来。
一阵快马加鞭之下,韩信终于来到而来刺史官邸的大门口。跳下马来,韩信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平静了一下心情,才迈步往里走。
大门口有两个站岗的士兵,看到韩信走了过来,往前一凑,不留痕迹的用身体挡住了大门,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