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员笑眯眯,脸儿周正,直鼻梁上略有几点雀斑。云龙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便道:“治胃痛的,哪种好?”那姑娘一转身,一口气拿出四、五样,“疗效都不错,您看您要哪种?”热情礼貌,又泼辣大方。
云龙看着眼前这些胃药,包装都甚精美。有“胃宝”、“胃特灵”、“胃舒”、“一达灵”等,也不知哪种管用,遂用眼神征询云蕾。云蕾摇了摇头:“爸爸都试过了。”云龙将药一推,陪笑道:“对不起,这些我都不要。请问,有草药吗?”姑娘笑了:“我们这里是西药店,不卖草药。——其实这些胃药都很好,卖得很火的,您再瞧瞧?”姑娘不依不挠,显是个促销好手。
云龙正待开口,却听一声喊道“馥双姐,你来看看,这种药还有没?”姑娘望着云龙道:“您再挑挑,我马上就来。”遂离身快步转到另一柜台查找药品。也就这一声喊,云龙想起来了:刘馥双,初中老同学!忆观四年前,她扎着两根羊角辫,一开口,手舞头摇,那撅着的辫子就跟着一翘一翘。再看今天的刘馥双,发缵成盘,举手投足,尽显成熟精干。
这刘馥双,当年的同学敬送绰号“辣嘴刘”,没谁敢沾惹她。班上有名的“嬉皮士”张开吃过辣害之后,特意编创了一句后来在班里广为流传的歇后语:开罪辣嘴刘——自找霉头。并据此引以为荣。刘馥双虽然嘴利,但对方云龙颇为和气。方云龙也知她嘴辣心热,和她相处甚睦。然而令班里的男同学全都嫉妒的,却是乐天派王郎!王郎和刘馥双家居比邻,上学同往,放学同行。一来二去,情愫渐生。况且王郎生性乐爽,甘愿伏低,随事恭顺,很得馥双之心。双方大人见他们两小无猜,私下论及二人终身,虽然未作定论,但漏得一两句风声,由此他们心知肚明,眷密益甚。及至初三阶段,二人关系已公开不瞒,乃致在元旦的班级晚会上,在同学们的起哄下表演了对口唱……
“选好了吗?”刘馥双过来,脸上仍笑意融融。“谢谢你,我真的不要。”云龙冲她一笑,“刘馥双,还认识我吗?”刘馥双一下给问愣了,看着面前穿著不入眼的这个人,脑里转了又转,终究没能认出来。云龙微笑不语,伸出手指在柜台上写了个“方”字。刘馥双惊讶了,望着云龙,叫道:“你就是……”云龙忙摇头,刘馥双会意,打住话头,转头喊道:“冉妹,帮我照应一下,我有点事,马上就来。”领他们到一僻静处,张口就说:“方云龙,真的是你?我不会是认错了吧?”刘馥双极其兴奋,头随话语一摇一顿,微黄的发丝也跟着一飘一荡,两只银耳坠更是摆动不已,“这几年你到哪儿去了?你知道我们这些同学有多想你吗?那年你走后,咱们蒋老师都替你担心和惋惜,说你那么好的成绩……那个郭茂才,呸!那个郭蛤蟆后来还强有理,硬给咱们几个骂得一声不吭。你呀,照我说,也真是,跟他较什么真,根本犯不着……哎,对了,你这几年到底上哪去了?”
方云龙便又把经历跟她说了一说。刘馥双听后道:“你真不容易,居然在外忍受了四年罪。也多亏你没做上道士回了来,不然,咱们这些老同学都没机会见你了。正好,大年初三,我们那一班的同学定好了在学校聚会,由班长组织,蒋老师参加。恰赶你回来了,这可太好了。”云龙一听,当即拒道:“当初我负气出走,如今又落泊回来,事不光彩,根本就没面去会同学,更是无颜去见老师。你就别难为我了,我还是不去的好。”刘馥双道:“那哪成?大家都知道你回来了,你再不去,真当你是躲大家的了,那才没意思呢。咱们老同学可还都记着你,绝对没谁说你一句什么,本来你就没错!到时你一定得去,过天我叫王郎找你。”
云龙无法想像到那天与往日的同学再会面该是怎样的场景,至少现在觉着会是相当的尴尬。他不愿多想,且等届时再说。而提到王郎,云龙即问他境况。刘馥双说,王郎在药店跟他大伯跑货源,现在还在外地。他大伯膝下无儿,只有两闺女。大女儿已出嫁,不在本镇;二女儿叫王冉,目前和她一起站店。王郎嘴甜,他大伯就拿他当亲儿子一般,有意要栽培他。这通元大药房就是他大伯开的,王郎就相当于二老板。
云龙道:“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二老板,不简单。四年没见他了,现在应该长变了。”
刘馥双笑道:“别提他!还是那张长不大的娃儿脸。他这两年在外跑,正经儿的没学会,脸皮倒给磨厚了。”
云龙也跟着笑了,说道:“我记得你俩唱‘刘海砍樵'时还害羞地不敢去拉你的手,现在该能放胆了吧?”
“他说那时只怪没有音乐伴奏,所以才僵硬得放不开。要再唱,谁知道他还会怎么说?”
“果要再唱,我找笛子给你们和声,看他还能寻出啥理由来。”
他们这一来,居然说起了玩笑话。
似乎站立久了,云蕾觉得冷,就轻轻地跺着脚。刘馥双此刻也感觉时间长了些,怕店里等急了,便不再叙,就此别过。临离去,她还问云龙买不买药,确准不买,这才进了店。
虽然没能配到药,云龙还是心情不错。遇见了刘馥双,喜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