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的心惶恐忐忑中,又掺杂着甜蜜。
他想,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那就永远不要醒过来,让他一直这么活在梦里好了。
就连宁然的沉默也让他觉得安全,至少,至少他不用听到从宁然口中说出来的否认的话。
在家的白慕年终于在睡前等到了自己小叔跟宁然,小包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小表情特别的委屈:“你们去出去玩也不带我。”
宁然今天确实一反常态的没有来温柔的哄他,反而是他小叔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快去睡觉。”
动作跟语气都说不上多温柔,但这样的主动却是让白慕年有点受宠若惊了。
平时都是要他缠着好久,小叔才会摸摸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白慕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池宴看了好一会,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本人似的。
池宴被他这么看着,竟然还笑了一下,说:“傻看什么,快去睡。”
白慕年顿时从受宠若惊中回过味来了,感觉有点小惊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干了什么坏事被他小叔发现了。
这会这么好说话的样子,是憋着劲要跟他算账呢!
小孩这么想着,立刻就不敢多呆了,赶紧就往自己卧室跑,连刚才宁然为什么没哄他,他都忘了。
小孩跑得快,八宝肉却是仍旧蹲在宁然脚边上,仰着小脑袋看她,轻轻的咪了一声。
宁然起先还在晃神,没有注意到,直到八宝肉又咪了一声没得到她的回应之后,用爪子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腿,宁然才算是把魂又找了回来。
宁然蹲下身来抱起八宝肉,轻轻的摸了两下,然后就抱着它往卧室走了,期间一点要跟池宴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池宴将这情形看在眼里,却知道这时候一点都不能心急,只能慢慢等待。
现在的宁然就像是一只刚刚张开了一点蚌壳的贝母,遇到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重新紧闭起蚌壳来。
只有默默地等,等到她重新放下警戒,她才会将自己的蚌壳打开,露出里面的柔软来,露出柔软里面,珍藏的宝贝来。
池宴已经看见了蚌壳里的宝贝,所以他知道等待是有价值的,他会等。
紧接着,琅嬛山庄里的佣人们,就明显的发现宁然变得不好伺候起来,或者说变得没那么好糊弄了。
她也不是挑刺或者是其他,她只是变得没那么容易接受。
以前的宁然给什么就是什么,她不会像池宴那么挑剔,也不会摆什么架子,说话也温柔和气。
如此这般,想要到宁然面前讨好的人就多了。
而宁然以往都是会拿出耐心来应对的,但现在,她变得直接多了,不想应付的时候,就会直接让人出去。
说实话,宁然只是开始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意愿而已。
正常佣人都觉得这没什么,但那些存着利用宁然往上爬心思的人,背地里就嘀咕起来了。
说宁然这是觉得怀稳了胎,有底气了,所以才开始折腾人起来。
然后这些话又借着一些想要利用这个讨好宁然的人的嘴,传到了宁然耳朵里。
要是换成以前,宁然可能还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但现在,她其实也没什么感觉了。
她知道不管她做什么,都会有人在背后嚼舌头的。
她跟池宴本来就不是相匹配的一对,如果现在拒绝他们的人是年双双,他们又有谁会觉得年双双是故意摆架子呢?
他们大概只会觉得那是大家出身的小姐应该有的要求,日子过的讲究。
但宁然就不一样了,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以前她好说话的时候,他们说她是为了站稳脚跟才表现的那么好相处的。
现在就又说她是站稳了脚跟,原形毕露了。
宁然觉得真是挺可笑的,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却能想得出那么多说法来。
又想到年双双,想到她对自己颇为不屑的眼神,想到她那天临走时候,翻得那个白眼。
宁然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或许是知道自己也有些喜欢池宴了的关系,对于年双双这个人,她就格外的在意了起来。
又或者说,宁然在无意中,就将自己跟年双双做了比较。
她觉得,年双双或者秦白雪这样的人,才是应该跟池宴这种人在一起的人。
门当户对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说到底,宁然对自己是很不自信的,她跟池宴相差的太多了,而且她现在对白教授还是……还是放不下的。
想到白简西,宁然简直又要自我唾弃了。
一个人的心里,怎么能同时装下两个人呢?
而且他们两个人又是这样尴尬的关系,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昏了头了。
她既不能一心一意的喜欢白教授,也不能全心全意的对池宴,这算什么?
特别是在已经有些喜欢池宴的情况下,在怀着池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