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脸上完美的面具被这个名字给撕开了一条裂缝,他神色忽的有些恍惚,像是在怀念,然后渐渐的变得仇恨起来。
他语气变得十分冷酷:“可惜了,他再也不可能跟我说这种话了。”
白简明,他的大哥,一个比他的父母在他成长过程中更重要的人。
跟大哥不同,池宴并不是爱情的结晶,他的出生就是一个尴尬,是池家对白元洲出轨的惩罚。
在知道白元洲出轨的事情之后,池容就搬离了白家大宅,然后试管生下了池宴。
这让白元洲从一个丈夫,变得更像是一个配种的,他的儿子甚至不继承他的姓氏,不在他身边抚养。
这是池家对白元洲的惩罚,几乎是用碾压的姿态,践踏了白元洲拿可怜的自尊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元洲怎么可能会喜欢池宴。
而池容呢,她出身高贵且长的那样美丽,又碰到了白元洲这样一个门当户对,品貌相当的爱人。
人生的一切近乎完美,而就是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给了她致命一击,白元洲的私生子,只比她的长子小了一岁多。
就在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一切的灰暗都向她扑了过来,对于这样情形之下出生的池宴,她不是不爱。
可这个孩子,何尝不是在时刻提醒着她丈夫的不忠?
所以在池宴的整个少年时光里,最重要的人,就是白简明,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好到,哪怕是白简西只是名字跟他相像,就触到了池宴的逆鳞。
更何况,白简西的母亲,直接导致了白简明车祸死亡。
池宴是最不愿意提起白简明的人,所以他岔开了话题:“我会尽快安排母亲你跟然然爷爷见面的。”
池容点头,这件事情是不能拖了。
池宴在跟医生确定了宁正清的各项身体数据,都在安全范围里面之后,就敲定了明天上午两边见面。
池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让宁然在家里好好休息,这样万一见面以后聊得不愉快,也不会影响到宁然的心情。
一切都敲定好了,然后就是商量订婚的事情。
而且既然要订婚,池老太爷跟池老夫人那边也要事先说清楚,不然池宴忽然订婚了,两位老人家却不知道,这不是闹笑话么。
池容抿了抿唇,说:“最好婚礼时候,你外公外婆都要出席。”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平常人家孙子结婚,外公外婆肯定是要到场的。
但池老将军夫妻俩身份特殊,但凡出行势必是劳师动众的,池宴不可能把婚礼办到西京海去。
二老又都上了年纪,就算是他们想出席,也要层层报告上去,能不能成行,真的说不好。
池宴笑了,说:“能出席当然好,不行带着然然去见他们也是一样的。”
池容点点头,她总觉得他们对不起宁然,所以想要都替她考虑到位,只是事情来得突然,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的好。
然后她忽然停住,过了一会才哑声问:“你父亲那边……”
白元洲可是心心念念的想用池宴跟年家再次联姻的,现在宁然孩子都有了,他的打算可就是落了空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池宴想要冷笑,但看到池容的神色之后,才忍了下来。
池容看出来他有话要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池宴忍了忍,最后还是道:“白元洲把那女人的孩子接回来了,他现在不缺儿子。”
池容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去,她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却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母子俩都陷入沉默中,最后还是池宴打破了沉默,他说:“母亲,他是个什么人,你应该早就看清楚了才对。”
就是因为看清楚了,池容才会那么的难受。
这个人……连最后一点颜面都不肯给她留吗?
池宴看着默然不语的池容,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或许是心疼,或许是怒其不争,又或许,还有些同病相怜。
她是外公唯一的女儿,但凡她性格强硬一些,自己能立的起来,也不至于会到今天这样一个境地。
白元洲把白简西接回来,是不给池容颜面,难道池宴脸上就会好看了吗?
池宴这次终于按耐不住,少见的,在自己母亲面前,流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笑容来。
好在池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见池宴这个让人胆寒的笑。
那边宁然自己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卧室床上,她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一样。
一晚上没有睡好的疲倦,与早孕反应所带来的反胃感,让她整个人精神都很差。
她心里很乱,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小腹上。
那里仍旧是平坦的,丝毫感觉不到里面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宁然不由自主的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她内心满是恐慌,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