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然霍的抬头,刚想要拒绝,白简西却已经转身迈开步子走上了讲台。
宁然这才发现,不过是短短一周,白简西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脸还是那张脸,可整个精气神却都不对了!
他仍旧温文俊雅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眼睛里也有了血丝。
这是宁然从未见过的样子。
白简西翻开面前的教案,说话的语气平静无波。
宁然听在耳里,却觉得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尖划过她的心脏。
一整堂课,她只能听到白简西说话的声音,可却有什么内容都没有听进去。
直到下课铃响,直到白简西再一次来到她座位前。
这一次,白简西不再只是通知她,他直接抓住了宁然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走。
后头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甚至有人嚷嚷着:“教授我们支持你啊!”
“教授加油!”
宁然脑子里嗡鸣一片,根本听不清他们再说什么。
她能看见的,能听见的,只有身边这个人!
白简西步子很大,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腕,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逃跑的念头。
宁然就这么被他牵着,一路走得浑浑噩噩。
直到进到她熟悉的办公室,直到白简西猛地摔上了办公室的门!
砰的一声响,成功的唤回了宁然的神智!
宁然急忙想要去开门,却被白简西拽住!
“教授!”
宁然看着那紧闭的办公室门,着急的不行。
她并不是害怕白教授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怕这扇门关着,会对白教授造成不好的影响!
学校里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师生独处的时候,是要敞开办公室门的。
为的就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产生。
现在外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这门一关,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呢!
她是无所谓,可是白教授怎么办?
不管帝大风气如何自由,跟学生传出来那些消息,也是肯定会对白教授的产生不好的影响的!
而白简西却是铁了心的不愿意打开那扇门,他紧紧地抓着宁然的手腕,问:“为什么?”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打破了他一切平静的表象。
将所有的痛苦、不甘、辛酸难以置信,都敞开在了她面前。
宁然像是看到了,一只对她露出柔软蚌肉的海贝。
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在这对她敞开的柔软上,狠狠的刺一刀!
只有他疼了,他才会远离自己!
宁然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就豁出去了,开口的时候,语气出乎意料的轻快:“教授你想问什么?”
在说这话的时候,宁然的视线对上了白简西的眸子。
这双在她印象里,永远温柔和煦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犹如濒临疯狂的困兽。
白简西只是坚持问她:“为什么?”
宁然的心头在滴血,可事实上,她用平静的语气说:“教授你是在问我为什么拒绝了你,却跟池宴在一起?”
白简西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眼底,找到最真实的答案。
宁然下意识的垂下了眼帘,说:“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爷爷病了,我需要钱,池宴有钱。”
“他不光有钱,还长得帅,重要的是,他喜欢我!”
“这个理由,够了么?”
“他是不是逼你了?”
“没有!我自愿的!”
“他逼你了,是不是?”
“没有!”
白简西的声音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沙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宁然,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逼你了?”
“我说了没有!”
宁然这一声没有,吼得嗓子生疼。
她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样的音量说话,一时间竟然感觉到喉间有些腥甜。
白简西轻声喊她:“宁然……”
宁然几乎要支撑不下去,可现实推着她只能朝前走。
她咽了口唾沫,缓解了一下嗓子的疼痛,才说:“我是自愿的。”
不管后来如何,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自愿的。
她需要钱,需要一次银货两清的交易,她出卖了自己。
只是池宴不愿意结束,她也无力喊停。
“学校的捐款,家里卖房子的钱,都被我继父拿走了。”
“没有钱,爷爷就不能手术,只能等死,我就卖了自己。”
“在皇后号上,一场拍卖会,池宴只是恰好拍下了我。”
“当时如果不是他,也可能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白简西满脸惊愕,他怎么都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你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