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许悦说的那些话之后,她感觉到整个人都木了,所有的感知都变得迟钝。
她现在只能感到羞耻,恐慌,绝望,以及说不出的疼痛。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鲜血淋漓的扯开,让她无所遁形。
白教授知道了,盼儿知道了,同学知道了。
盼儿还让她去看校园网,学校应该也知道了。
那爷爷迟早也会知道的……
宁然手上崭新的手机咣当掉到地上,却无法引起她半点注意。
池宴听到动静抬眼看她,却瞧见宁然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
他皱起眉头,站起身来走过去,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
却在交还给宁然之前,看到了屏幕上宁然昨晚的照片,顿时收回了递过去的手。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迅速了解了前因后果。
然后他就瞧见了信息栏上头,显示着白教授三个字的未接来电提示。
池宴倏地收紧了握着手机的手,随后缓缓放松,眉头也舒展开来,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他将手机放到了一边的桌上,抬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至于么,吓成这样?”
宁然感受到他指尖的触碰,这才稍稍回过神来。
看着池宴的眼神却仍旧仓惶无助。
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
他又怎么会明白,这件事情,到底会对她的生活带来多大的灾难!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以后要怎么去学校?
怎么面对老师跟同学?
怎么面对林盼儿?
怎么面对白教授?
最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面对爷爷!
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死的!
宁然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会被爷爷知道,就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池宴眉头忍不住重新皱了起来,指尖用力的擦过她的脸颊。
“不许哭!有什么好哭的!”
宁然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润湿了他的指尖。
池宴见她吓成这样,心也不由得软了。
回身从桌上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池宴手上动作比刚才轻了不少。
只是擦了几下之后,发现她还在哭,池宴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
“你现在哭能解决问题吗?想解决问题就不许哭!”
宁然这才有了些反应,她看着池宴,眸子动了动。
事情已经脑成了这样,要怎么才能解决问题?
池宴说:“你再哭,就不用解决了。”
宁然赶紧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急切的问:“怎么解决?”
还有希望解决吗?
能吗?
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死死的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池宴却不说话,又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又拉过她的手,擦拭她的指尖。
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慢条斯理的说:“第一,你可以转学。”
宁然却第一时间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
池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为什么?”
宁然刚才的拒绝,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因为、因为帝大是全国最好的学校!有最好的导师!”
她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却意外的没有底气。
宁然知道,她或许应该转学的,不然以后在学校,她该怎么办?
可是真的要离开帝都大学,她却又觉得自己做不到。
但不离开,她又怎么面对?
池宴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懒散,却又带上了些许不同的味道:“我可以让沈昂,沈大师做你的导师,怎么样?”
宁然一愣,沈昂?!
她是不是听错了!
那可是在国际上都大有名望的华人油画家!
还是说只是重名?
池宴补充道:“画月下美人的那位沈大师。”
还真的是!
池宴看着她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语气里带上了一点蛊惑:“有他给你当导师,你以后在绘画这条路上,可以走的更远。”
那可是沈昂!
一副月下美人震惊了世界画坛!
更是在毕加索与皮埃尔之后,成为了第三个活着时,看到自己的画作被卢浮宫收藏的大画家!
并且当时他还不到六十岁!
而现在池宴竟然说,能让沈大师当她的导师!
宁然本应该一口答应才对,可她却怎么都无法说出答应的话来。
她想留在帝都大学……
还因为,因为白教授……
虽然知道不可能了,可她还是想要跟他呆在同一所学校里!
哪怕在不同的科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