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萝已出门多次,两个丫头平时也会秉了太太出门买些针线什么的,岳青锦却是第一次离这五花八门的摊位这么近,想着以往只能从马车的窗帘缝往外看两眼,不禁有些兴奋,站在一个卖头饰的摊位那里拿着两朵绢花左看右看。卖绢花的小贩看着眼前两位俊俏的公子哥,满脸疑惑,岳青萝尴尬的笑笑:“我兄弟向来孝顺,出门也不忘给母亲带东西。”小贩一听,连忙推销起来。
摊位上的东西,成色款式自是比不上铺子里的,况且岳青锦见惯了好东西,比较了一会后便放下东西,朝另外一个瓜果摊子走去,岳青萝选了一个水滴型的玉簪,通体翠绿,簪子头上有点深色暗纹,成色一般,好在款式好看。寻思着送给看门的张婆子,算是补偿一下最近张大叔没睡过好觉。
姐妹俩慢慢逛着,猛不定后面的金菊被人撞了一下,若不是暮秋手快扶了一把,肯定要摔个狗啃泥。
“小哥,对不住,对不住......”撞人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穿着藏青色的短褂,看是很匆忙,撞了人,道歉也就停了一下,又匆匆往前面跑去。
又走了几步,看到前面围了一圈人,岳青萝她们以为有人在玩杂耍,便也围了过去,过去了才知道,哪里是玩杂耍,这是有人起了争执。
人群中间是一个穿着深色短褂的老头,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和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此刻两人手里扯着一串铜钱。旁边站着的,正是刚才撞人的那个少年。
“你这老头,真是好笑,这钱明明是我刚从赌场赢来的,怎么就成你的了?”长袍男子拽着铜钱说道。
“这明明是我卖油饼得来的,掉到地上被你捡了去。”
“你卖油饼一早上能卖这么多钱?”
“我们家在街上卖了几十年的油饼,街坊邻居都知晓,怎么不能卖这么多钱?”
两个人就这么嚷嚷着,谁都不肯松手。
“爹,你就松手,伢子已经去叫官爷了,孩儿在这,量他也走不了。”少年对老头说。
老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不情愿的松了手。
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十二三岁是男孩带来了两个衙差。少年把前因后果讲了一便,原来老头收了油饼摊子往回走,不小心把钱掉在了地上,眼看着长袍男子捡了起来,长袍男子却是不承认。
“你这小哥也是好笑,你不过是后来过来的,何时看见我捡钱了,不能仗着你们人多就欺负人啊。”长袍男子不服。
“这个......”少年也是听自己的老爹这么说,自己老爹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倒没想到还有这茬。
两边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官差问了周围的人,竟没有一个见证人,不由有些为难。
“你们两个随我去衙门走一趟吧,我们大人自会还你们清白。”个子高一点的官差开了口。
“这个......”老头有些为难,自己等下回去还要和面,发面,家里还有一摊子活等着干,这到了衙门,也不知要耽误多久......最后摆摆手:“算了,算我倒霉,这钱我不要了。”
长袍男子一听,开心起来:“官爷你看,他做贼心虚了。”
“谁做贼心虚了?去就去。”老头火冒三丈。
两个官差看两人原意去衙门也就遣散人群,打算带两人离开。
“不用去衙门也能知道这钱是谁的。”岳青萝淡淡的开口。
两个官差看向人群里的岳青萝: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身高,手持折扇,蓝色的锻衣,外袍是同色的薄纱。不知是那家的少爷。
“公子当真有法子知道这钱是谁的?”个子高的衙差朝岳青萝拱了个礼。
“打盆水来便知,难道赌场的人个个都吃了油饼不成?”岳青萝还了个礼。
这下周围的人算是反应过来了:“对呀,对呀,这钱要是老头的肯定会漂油花。”
衙差托人端了水过来。
岳青萝倒是没有想到高个的衙差居然是个心细的,托人端了两盆水,把铜钱拆了,分两半把铜钱分别放到两盆水里,结果两盆水都浮起来了油花,矮个衙差把铜钱捞出来,拿给了老头。
老头开心起来,拿出自己没卖完的油饼要分给大家,衙差推脱了几下,便收下了,老头很是高兴,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中,有人带孩子的,孩子也得了一块。岳青萝她们刚要走,少年竟也拿了油饼送了过来。
“姐姐?”岳青锦看少年走了过来有点拿不准主意。
“无妨,收下便是。”
临街铺子的二楼两个男子靠窗相对而坐。把整个过程全收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