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府上下尽都得知岳青萝得了太太的应允,可以随时出门,可是守门的张婆子看到眼前的一副场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圆髻青带,水蓝色的对襟长衫,四指宽的腰带下吊着一块羊脂玉,浅蓝色的外褂,配上一双短靴,这哪里是自家大小姐,这分明就是一翩翩公子哥!就连丫头暮秋都是一副小斯的装扮。
怪不得前头几天暮秋拿着太太的对排进进出出,说是得了太太的令去芳宝斋给大小姐定两套衣裳,昨个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大包袱,说是小姐的衣服取回来了,感情就是这衣服呀!这也太……
张婆子正是寻思着要不要挡一挡:“大小姐,您这……”就听见一个急音“阿萝!”匆匆走过来的那不是太太是谁?张婆子暗暗松了口气。
昨个阿萝说今天想出门,自己大早就派了红杏去问,看缺不缺银两,结果红杏出门就碰到了要出去的阿萝,匆匆回来回了话,当然也没错过那身衣裳,这不,岳太太就匆匆赶来了。
“阿萝,你这衣裳?”
“姨母,你怎么过来了?可曾用了早饭?”岳青萝赶紧过去抱了岳太太的手臂。
“别打马虎眼,说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
“姨母莫恼,听阿萝解释嘛……”岳青萝像个小孩子一样晃岳太太手臂。这几天岳青萝往太太屋里走的勤,几天下来,也摸清了自己姨母的性情,这岳太太林氏,是当真宠爱岳青萝,说句难听的,哪怕岳青萝想要天上的星星,林氏也会立马喊人搬梯子过来……
“姨母,您也知道,阿萝现在名声不大好,便是自家人不曾传出门去,也怕哪个有心的打听了去,阿萝这阵本该消停消停,可女儿又想出门的紧,就寻思着,换了这公子哥的衣裳出门。女儿也就是在茶楼喝喝茶,听听书,又不惹事生非,保准没人知道是女儿,没人知道,自然是不会打听的。”岳青萝这几句“女儿”算是说道林氏心坎里去了。
林氏一听岳青萝的话,也沉思起来。阿萝已经十六岁了,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不定外面有谁已经在打听了呢,前段时间阿萝上吊的事虽是只有内院的人知晓,自己也下令封了口,可不定有哪个有心的,万一细细打听呢?可这身装扮,又不乘马车,像是也不好……
岳青萝是谁,上辈子的专业可是酒店管理,虽不及心理学家那么善于推敲,好歹在职场上练就了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见林氏那么纠结的表情,心里已走有了定夺。
“姨母,若是你不知我是女儿家,你看我这身装扮如何?”说完转了个身,做了个男儿动作,左手背后,右手摇扇。
林氏仔细看了岳青萝的动作,轻轻点了头。
“姨母,阿萝求你了……”
林氏无奈:“......怎么也得多还带几个丫头。”
“姨母,有哪家的公子出门还跟几个小斯的?况且有暮秋跟着呢。”
岳青萝也是前几天听到暖冬求着暮秋教她几式拳脚防身,才知道暮秋会些功夫。暖冬长得漂亮,听说前头出门时遇到几个泼皮,亏是离岳府不远,躲得快,但是这段时间就不大爱出门了。叫来暮秋问了才知道,暮秋原先家里也算殷实,父亲哥哥都是押镖的镖师,自己这就捡着学了些手脚功夫,后来遇到瘟疫,娘亲,自己和一个嗷嗷待乳的小弟弟倒是没事,结果家里两个体行力壮的顶梁柱竟然是倒下了,没办法才卖身到岳府的。
“姨母,您就放心吧,我就是出去走走,人跟多了,人家还以为是去打架呢,况且,这天子脚下,扔快砖头,砸到十个人,九个都是官爷,谁会没事找事呀?就是有那么几个无赖也是调戏女子,我这男装岂不是更好吗?”
岳青萝出门以前问过暮秋外面的民风如何,丫头出去会不会有危险,暮秋的回答是:天子脚下,危险倒是没有,就是有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喜欢捉弄小户人家的丫头。岳青萝猜想就是些纨绔子弟了。
“你呀……”林氏伸出手指点了点岳青萝的额头,最终还是交代暮秋:“照顾好大小姐,若是有差错,唯你是问!
岳青萝得到林氏的同意,朝暮秋眨眨眼,这一幕落到林氏眼里,林氏拿了帕子挡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