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峰想想可能出现的后果,吓出一身冷汗,早知道女儿昨晚的苗头就不对,后悔没把她好好地看住。
然后他立刻打电话给了公司的保安部,命令他们全体出动,驾了车四处在城里寻找,看见苗苗的红色跑车就拦下来。
苗苗开着车径直去了世纪广场。
世纪广场里人来人往,她将车停在旁边,呆呆地在梦里的水池边坐了会儿,看着五彩的小鱼儿发怔。
然后她站起来,沿着昔日和张三走过的路线,慢慢地寻找着他的足迹。
这里是她和张三共同度过的最有意思的一天,他们联手在这里阻止过八个不要脸的男女丑陋的流氓行为。
现在,他那帅帅的可爱的样子就在她的眼前浮现着,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
她失神地走着,不停地四处张望,希望奇迹能够出现,在茫茫的人海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
有时,她会发觉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惊喜地跑过去,拍着那个人的肩膀。
然而,回过头来的脸孔却是那么的陌生,让她满腔的惊喜化为兀有。
她不顾人们异样的眼光,一遍遍地投入着自己的热望,却是一遍遍地收获着失望。
到后来,她终于疲惫了,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冷到冰点,泪珠儿蓄满眼眶。
人们从她的身边匆匆或悠闲地走过,都会忍不住细细看她一眼,她长得那么美丽动人,却是有一种凄楚而迷惘的神情,让人充满着无限怜惜。
一个卖花的女孩子注意到苗苗很久了,她捧着一束鲜花,跑到她的面前,轻轻地塞到她的手里,柔声告诉她说:“姐姐,送你一束花吧,不要钱的。”
然后女孩子就扭身跑开了。
苗苗向着那个卖花女孩看去,她站在花店门口,热情友好地向她招手示意。
苗苗看看捧在手心里的鲜花,泪珠儿一下子滚落出来,她将头埋下去,呜呜地哭泣着,任泪珠儿流淌在花心里。
哭了会儿,苗苗渐渐安静了下来,无论她怎样地不相信,怎样地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理智还是告诉她希望的渺茫。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向她的跑车。
苗苗开着车,她决定春姐的衣冠冢看一看。
春姐是张三最亲最亲的人,张三不管死没死,他回到东海,都会去看一看春姐的。
苗苗猜得没错,此时此刻,张三正在覃玉春的衣冠冢前。
东海双龙公墓。
覃玉春的墓碑前,站着一个身材修伟的男人。
他光着一颗圆圆的脑袋,脸膛的皮肤幽黑发亮,鼻梁上架着副墨镜,穿着一件黑衬衣,下身穿着青色的牛仔裤,脚上蹬了双高帮运动靴。
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精干,透露出一种黑色的冷酷无情。
男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端端正正地放在覃玉春的墓碑前,然后将墨镜摘下来。
他的鼻梁上方的眉眼间赫然印着一块褐红色的伤疤,像只红色的蜘蛛一样爬在上面,几只粗长的触角伸进了两边的眼窝,看起来是那样的扎眼,更使他显得面目狰狞而凶悍。
他就是张三。
张三已经经过温柔的精心修饰和打造。
张三的名字已经不叫张三,他是赫赫有名的“复仇杀手”——“陈天豹”。
“陈天豹”刚刚来到双龙公墓不久。
公墓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影。
他将墨镜取下来,好像还不习惯长期戴眼镜的感觉,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陈天豹”看着墓碑,喃喃地道:“春儿,我看你来了。你知道吗,老天爷又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我现在不叫张三了,我叫陈天豹。”
说着,苦笑了笑。
“春儿,我是陈天雄的兄弟,我是替陈天雄复仇来的。其实想起来,我自己都感觉恶心,但是,这是柔姐的安排,因为在东海,还有一大批的蛀虫,她要把这批蛀虫全部揪出来。你知道,我是最痛恨坏人的,所以,我一定要帮柔姐完成这个任务,你如果在天有灵,好好保佑我吧。”
“陈天豹”说着,将墨镜挂在口袋上,从腰间摸出一把M9手枪,熟练地卸下弹匣,往里面填着子弹,一、二、三……他一共压进去了十颗子弹。
现在,对于他来说,这十颗子弹没有一颗会被浪费掉,只要子弹出膛,就必然会精准地击中目标,达到他的满意。
他将子弹压完,把弹匣装回手枪上,试了试,在空中抛了两圈,觉得挺好使,重新装回了口袋。
“陈天豹”再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眼前,雪亮的匕首在昏暗的房间闪着一种慑人的寒光,锋芒毕露的刀尖上还沾有点点的血迹。
他用一叠纸巾细心地擦拭着刀尖上的血迹,耳边又响起了温柔跟他的谈话。
昨天下午,温柔开车拉着他去三百公里外的C市做了隐形的整容手术,几个小时后,他就是现在的这副样子。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