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中年男人气喘嘘嘘地怀抱一个三十公斤重的铸铁哑铃挤进人群里了,将它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喘息着说:“这是三十公斤重的,够了吧。你要它做什么呀?”
张三没说话,一只手轻轻提起哑铃试了试,觉得还行。
他蹲下身去,解开了脚上的两只鞋带,然后让中年男人帮他把哑铃紧紧地绑在右手腕上,又叫覃玉春姐妹俩将柔韧光洁的宣纸铺展在桌面上。
全体观众愕然地看着他。
张三提起狼毫,饱蘸浓墨,心神气定于一处,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手有千钧之力而飘逸若风,笔尖似剑地镌刻了两行大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赵桥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张三竟是这般的练习书法,手腕上绑了六十斤重的东西竟然还能运笔自如?!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十四个大字,每个字都能脱颖而出,像一支支利剑砸向他的眼睛,令他大加赞叹,自愧弗如。
他的眼里满是羞愧和惊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失神地看着张三。
围观的人更是大眼瞪小眼,人人嘴里都可以塞进个鸡蛋。
张三将哑铃取下了,让覃玉春和覃玉燕将字幅立起来,两人一手执个角,骄傲自豪地站在人群中,转着圈向大家展示。
张三见赵桥失神的样子,笑着对他说:“赵老师,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赵桥回过神来,连连摆手,尴尬地笑着说:“不是不是,赵某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佩服,实在是佩服!请问先生叫什么名字?”
张三轻轻摇头,淡然说:“赵老师过奖了,我只不过就是一无名之辈,不值得老师挂念,这几个字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好了。”
说罢招呼覃玉春姐妹俩:“春儿燕子,我们走了。”
然后就往人群外走去。
覃玉春答应着,将字幅塞给呆立的赵桥,两人随着张三走了。
赵桥愣了半响,挥手朝着张三的背影喊道:“小伙子,我是市福利院的赵桥,你是哪个单位的,我有空一定要来找你的,我要向你好好地学学书法!”
覃玉燕回头看他一眼,嘻嘻地笑着说:“真好笑,刚刚看他那样子,都快傻了。”
覃玉春叹服地说:“张三,真没想到你的书法这么棒,绝对称得上艺术,不像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
张三嘿嘿一笑:“真的?”
覃玉春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
张三边走边撒谎道:“其实高中的时候我的梦想是当兵,但是我的身材比较瘦弱,所以就在手臂上绑了沙袋,目的主要是锻炼身体,练习腕力和臂力,后来就真的当了兵,在部队的时候,空余的时间很多,一时兴起,就练起了书法。练功和练书法是一样的,到了最高的境界,都必须讲究心静,心神合一,力由心生。”
覃玉春捏起一只小拳头,充满信心地说:“我想,明天我的采访一定会做的非常好。”
覃玉燕调皮地说:“姐,你今天心情这么好,一定要给我买件好衣服。”
覃玉春在她头上敲了下,瞪着她说:“你呀,就像个周扒皮一样,变着法子折磨你姐姐,你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
覃玉燕躲在张三的身边,伸着舌头对姐说:“谁叫你是我姐呀,你的工作比我好,又经常有稿费,工资又比我高那么多。张三,你说对不对嘛?”
张三点头说:“嗯,姐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覃玉春气得差点跳脚,大叫道:“覃玉燕,得了便宜还卖乖,早晚我要收拾你。”
覃玉燕冲她做鬼脸。
张三知道她们姐妹俩是闹着玩的,不由得咧嘴呵呵大笑,露着像女孩子一样的两排小白牙。
于是三人直奔三江广场,这里是东海的金融、商业及娱乐中心,是都市核心功能区,大大小小的卖场遍布广场四周,每日不分昼夜人潮涌动,喧闹非凡。
女孩子买衣服都是很挑剔的,张三很有耐心地陪着她们一家一家地挑,为她们做着镜子和苦力。
最终大家心满意足地下了楼,到了外面的广场上。
楼下的广场停了两辆巡逻车,警灯还在不停地闪烁。
在人群的围拥中,一个穿着入时的年轻女人不顾颜面地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哇呀!我的儿子,你在哪儿呀!……”
年轻女人的身旁,一个中年男人指着两个警察高声怒骂:“……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这么小的一块地方还没找到,5.24事件过去这么久了,到现在也没给市民一个交代,那凶手会飞天遁地,可找我儿子有这么困难吗?他才不满三岁一小孩儿,你们有没有动脑子,有没有用过心?”
两个警察垂头丧气,忍气吞声。
“卧槽,今天要找不到我儿子,我让你们局长开除你们,上法院告你们无作为!……”中年男人继续骂着,口水溅到了他们的脸上。
警察甲耐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