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耀文胆战心惊,不敢想象下去,双脚一软,就要倒了下去。
万重山正好站在他的身旁,连忙伸出双手扶着了他,关心地问:“章所长,你怎么了?”
章耀文连忙站稳了,勉强笑了下:“没事没事,谢谢万书记。”
张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大步走过去,盯着章耀文道:“章所长,你把刘五和邓八怎么样了?”
章耀文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移向旁边,嗫嗫嚅嚅地道:“当然是……是……关……关起来了!”
“真的吗?”张三的目光异常冷峻。
“呃……呃……”章耀文急得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章耀文!”万重山直呼其名,严厉地喝问道,“你究竟是把刘五和邓八关起来还是放走了?!”
章耀文双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望着万重山和张三,满脸惶恐地道:“万书记,三……三哥……三爷,我把刘五和邓八放跑了,这都不怪我呀,一切都是邓少武让我干的,我不敢不听他的呀!”
张三逼视着他:“章耀文,你老实说,我吴叔叔的死是不是他们干的?!”
章耀文一时没明白过来,胆怯地道:“三……张先生,谁是您吴叔叔呀?”
万重山看着他的怂样,又好气又好笑,大声吼道:“混蛋,就是吴天贵,吴村长!”
章耀文吓得又是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道:“吴村长是……是邓少武……是他指使刘五和邓八带人干的。”
万重山继续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事已至此,章耀文只得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刘五和邓八都是我们派出所的协警,有次喝酒喝多了,就吹牛,说他们揍过多少人,砍过多少人,其中就有天堂村的村长吴天贵。”
“当时我已经把吴村长的案子报到区警察局,区局也很重视,派了两个刑警到镇里,要求我们协助调查,邓少武用他爸来威胁我,给了我五十万,我给了那两个刑警一人十万,吴村长的事就被我们拖了下来……”
张三一脚将章耀文踹倒在地,狠狠骂道:“狗日的,人命关天的事,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枉自披了一张警皮!”
万重山恼怒地指点着他:“章耀文啊章耀文,你身为派出所的所长,收受贿赂,知法犯法,放任凶手逍遥法外,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说着,就拿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酒州市警察局局长雷振声的电话:“雷局长吗,您好,我是小万呀,我有重要案情向您汇报……”
镇机关的一班干部目瞪口呆,寻常人哪有市警察局局长的私人电话,这下靠山镇上真的来了一尊大神!
而且,看起来这尊大神作风正派,铁面无私,办起事来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难怪余秋风作为一镇之长,被他训得哑口无言。
顿时,这班干部们人人都有了自危的感觉。
万重山打完了电话,对张三说道:“张三,你放心,我已经给市警察局局长雷振声打过了电话,市刑侦支队已经开始行动了,有关涉案人员一个都跑不掉的。”
章耀文一听,趴在地下软成了一团。
张三点点头:“好了万书记,我信得过你。”
“走,我们一块儿去给吴村长他们默个哀吧。”
“嗯,好。”
两人肩并肩,一块儿向吴天贵和金世荣的坟头前走去。
一班机关干部也紧紧跟随着他们。
马家的亲属也跟着他们。
马丁香的坟墓已经被泥沙垒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堆,而吴天贵和金世荣的坟头上已是长满了蓬勃的野草。
死者为大。
张三先走到马丁香的新坟前,双腿直直地跪下,眼前又浮现出刚刚见到她时的灿烂笑脸,他虔诚地给她烧着纸钱,看着山脚下开放着一片片紫色的丁香花,那么鲜艳美丽,摇曳多姿,禁不住又是一阵揪心的疼痛,喃喃地唱起了一首熟悉的歌曲: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当花儿枯萎的时候,当画面定格的时候,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张三的声音空灵而忧伤,充满着异常纯净的磁性,一边唱,一边已是泪流满面。
李静早已经是热泪盈眶,看着张三伤感的模样,忽然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她轻轻地走到张三身边,陪同他一起跪下。
马杜鹃和徐松华也走到他们身边跪下。
几个年轻人一块儿跟着张三哼唱起来: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
万重山眼眶一热,也跟着他们哼唱起来。
渐渐的,所有会唱的人都跟着哼唱起来。
天堂河畔,老君山下,回响着一片凄惋哀伤的合唱声。
完完整整地唱了一首歌,张三站起来,走到吴天贵和金世荣的坟前,分别给他们恭恭敬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