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有了,柴也有了,于是,原本等死的两人又被赋予了生的希望。
当晚,一老一少两人烤了两大块熊肉,吃了个痛快。
念之吃饱了,很快便呼呼睡了过去,当真是心宽体胖的模样。
纪天华躺着,耳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强压着伤口的不适,也闭上了眼睛。
新捡的柴不够干燥,烧起来烟雾特别大,呛得难受,他们便索性没再烧。
都说小孩身体热如火,那小丫头的确是睡得两脸红扑扑的,丝毫不冷的样子。
早上,念之被第一泡尿憋醒的,舅姥爷还正睡得香甜,她便悄悄起身到外面解决,刚到门口,她便意外的发现,雪停了!
依旧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但天色却清明了许多,一片澄明,视野开阔。
小丫头顿时高兴坏了,把舅姥爷摇醒了分享这个好消息。
“舅姥爷,雪停了!”
纪天华睁开了眼睛,眼神淡淡地看着她,开口的时候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沙哑,“停就停了,喊什么。”
念之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声音中的异常,“舅姥爷,你怎么了?”
念之盯着他看,发现他的脸颊现出一片通红,她伸手去碰,一下被烫到了,“呀,舅姥爷你烧热了。”
纪天华把她的手拿开,转过脸,“别大惊小怪的。”
念之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舅姥爷,烧热是会死人了。”
纪天华白了她一眼,“你那几天不也烧热了吗?最后不也好好的。”
念之一脸理所当然,“可是我是精力旺盛的小孩,你是不堪一击的老人家。”
纪天华被她噎得连连咳了起来。
什么叫老人家!什么叫不堪一击!这小妮子真是……
念之摇头探脑,“看吧,这就咳上了,果真是不堪一击。”
边说着,念之随手把自己盖的披风给他加盖了一层。
纪天华正要好生跟她论道论道什么叫不堪一击,念之却已经转身走开,压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念之走到了柴火前,蹲着身子在那捣鼓半天,把一堆柴火按照易于燃烧的程度堆好,然后拿起打火石,似模似样地捣鼓着。
连续试了四五次,都没能燃起火星儿来,纪天华禁不住哼笑一声,念之听了,越发不服气,回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打火石看了半晌,好似在念咒一般。
看了半晌,然后狠狠一擦,终于,只听得“嗤”一声,一朵火苗燃了起来。
念之顿时乐了,还不忘回头抛给纪天华一记炫耀的眼神。
火燃了起来,洞中的顿时暖了起来,昨天剥下来的熊皮也晾在一边,天气冷冽干燥,昨天的那股血腥味倒是淡了下去,过几天便可以当被褥取暖了。
念之没有急着烤肉,而是打了一锅雪,烧了一锅热水。
她小心地用唯一的破碗盛起,送到了纪天华的嘴边,一派乖顺的模样,“来,喝了。”
纪天华眼神不觉又变了变,也没说什么,顺从地喝了下去。
一碗喝罢,第二碗又送到了嘴边。第二碗喝完,第三碗,第三碗喝完,第四碗……
念之把第五婉送到他嘴边的时候,纪天华终于把嘴巴闭得像河蚌一样紧,“你是不是想给我灌饱了自己再独吞了那熊肉。”
念之噘嘴,“我哪有这么坏!你烧热了,要多喝热水,发了汗才会好。我娘说了,生病的时候热水就是万能的!我不就是喝热水喝好的吗?”
纪天华依旧垮着脸拒绝。
念之却还是端端正正地端着热水,锲而不舍地凑在他的嘴边,一副誓死抗争的模样。
纪天华有些挂不住,“你个小鬼头,觉得我现在生病了就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最后一碗。”
纪天华依旧闭着嘴。
念之一脸小大人的模样,“舅姥爷,你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能听话一点吗?怎么比我还像小孩,连喝个水都要人哄着。”
纪天华顿时……
谁?你说谁像小孩?!
念之一脸“说的就是你”的表情,纪天华顿时一股气噎在喉咙,他气急,一把夺过那碗热水,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念之顿时一脸笑呵呵,“这才乖嘛。”
纪天华:……
为什么总有一种角色倒置的感觉?
纪天华心里的气还没消下去,这小鬼又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她巴拉开盖在纪天华身上的披风,以及他的衣裳。
纪天华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给你清洗伤口啊,要是不好好处理,怕是更不会好。”念之一派坦然。
纪天华面上又现出了些许不自然,他有些冷硬地说:“不用。”
“你看,又不听话了。”念之又用看调皮孩子的眼神看他,顿时又让纪天华生出汗颜。
念之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低低嘟囔着,“你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