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的眼神慢慢发生了变化,从发怔,转变成了感动,蒙上丝丝雾气,心底又涌上一股喜意。
自己,当真赌对了。
郁凡丞却石化了,他一张脸憋得通红,“皇上!这件事怎可……明明有人证……”
岳瑾大手一挥,“好了!朕自有决断!今日且到这里,你们,都退下去吧!”
“皇上!”郁凡丞不死心地喊着,却被岳瑾一记冷眼瞪了回去。
郁凡萱嘴角挂着恬静温雅的笑,满腔都窝着感动,原来,不过虚惊一场。
幸好,虚惊一场。她就知道,皇上是信她的。
岳瑾眉目清朗,语气平添柔和,“皇后,你且到后殿小侯,朕还有旁的事要与你商议。”
郁凡萱看着岳瑾的眉目,丝毫没有方才的严厉,她嘴角便又勾起了一抹笑意,袅袅行礼,退了下去。
“林千卉收押候审,郁凡丞滚回去,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郁凡丞到嘴边的话全都原原本本地咽了回去。
郁凡泽神色有些古怪,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他却说不上来究竟哪里怪。
郁凡泽正欲把林千卉押下去,岳瑾却淡淡开口,“凡泽留下。”
郁凡泽眉头微动,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留了下来。
待众人都散去,这一场闹剧以雷声大雨点小的结局完美收场。
“皇上把微臣留下,不知还有何事需要吩咐?”
岳瑾的眉眼间笼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叫郁凡泽觉得有些发寒。pEld
“你可有什么要对朕说的?”上首,冰冷的声音传来。
郁凡泽心头猛地跳了几下,“皇上何出此言?微臣能,能有什么话要与皇上说……”
岳瑾吊着眼皮看了他半晌,气氛绷着,险些让郁凡泽有些招架不住。
幸好,岳瑾再度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静谧。
“既没有,且候着吧,与朕一起,再看一场戏。待会儿,你只管看着便是,朕不让你说话就别开口。”
岳瑾语气依旧淡淡的,但平白无故的,却让郁凡泽心底愈加冰冷,愈加不安。
“……是。”
郁凡泽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事情怪怪的,这件事,怪就怪在,太顺利。
原本他以为会是暴风骤雨,没想到,却是意料之外的和风细雨,没有一点点激烈的碰撞,没有一点点冲突。
太过平顺,反而透着诡异。
而现在,其他人被清场了,就是在给下一场戏腾地儿。
恍惚间,郁凡泽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他猜到了皇上接下来要与他一道看的,会是什么戏。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的后背,顿时涔涔地冒着汗,如芒刺在背般难安。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难熬。
终于,有公公入内回禀,“启禀皇上,人请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袅袅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郁凡泽目光与她撞上,心头像被人擂了一记。
郁凡雪披着一件雪白披风,雪白的绒毛衬得她的脸颊愈加苍白。
“臣女拜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臣女入宫,所为何事?”
岳瑾看着她的神色充满了复杂,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失望。
“雪儿,朕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
郁凡雪心里露了半拍,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皇上知道了什么?
但表面上她却不动声色,模样有些迷茫,“皇上,臣女不知,不知皇上此言何意。”
岳瑾目光裹上了一层怜悯、失望和隐忍的愤怒混杂的更为复杂的情绪,“方才,你三堂兄携夫人来过,他们,是为当日灵佛寺之事来的,朕,听到了另一个故事的版本。”
郁凡雪对上岳瑾复杂的眼神,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仿似完全没了血色,身子也趔趄了一下,差点没跪稳,“不,不可能!皇,皇上不要听他们胡言!”
岳瑾眼睛微微眯了眯,“你还未听朕说是何故事,怎的就知道他们在胡说?”
“臣女……”郁凡雪咬着唇,说不上话来。
岳瑾长长叹了口气,“方才他们告诉朕,当日的幕后主使是你,你想要算计的是你堂兄和林千然,想毁了林千然的声誉,破坏她和贺云修的婚礼。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最后却被鬼面盗手横插一手,彻底破坏了。”
“胡说!臣女没有!这是他们的一派胡言!”郁凡雪像是炸毛的猫,亮出了利爪,全身戒严。
岳瑾声音骤然冷了几分,“朕原本也不信,但朕把皇后召了来,皇后也亲口这般告诉朕,这件事确是你所为,皇后的话,朕如何不信?”
岳瑾的话一出,郁凡泽和郁凡雪如遭雷击,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