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又恰逢太后寿诞之期临近,“鹊登高”戏班受邀进京献艺。
一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小戏班如今能力压众多名戏班得召进宫御前表演那得是多大的造化啊。
“鹊登高”的老板和艺人们均是使出浑身的解数,力求做到最好。
太后一大早在苏嬷嬷的伺候下梳妆打扮。
梳妆台上一个锦缎托盘上一字排开数枚精美绝伦的簪子。事事如意簪、日月升恒万寿簪、仁风普扇簪、万年吉庆簪、西池献寿簪、万年嵩祝簪、天保磬宜簪、卿云拥福簪、喜鹊登梅簪、五蝠捧寿簪……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簪子无论在材质上还是做工上无疑均是精益求精的上品。名字起得也讨喜,寓意吉祥。
饶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太后也不免对这些首饰爱不释手,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瞧瞧。倒是拿不定主意戴哪支更好了。
苏嬷嬷十指灵巧地为太后梳好了发髻,然后笑眯眯地帮着太后一起挑选。最后选的皆是富丽华贵又不失吉祥寓意的簪子美美地簪入发间。
太后高兴地照着镜子道:“皇上真是有心了,送来的簪子十分合哀家的心意呢。”
苏嬷嬷抿嘴一笑道:“可不是嘛,太后戴起来竟年轻了十岁不止呢。”
太后闻言挑眉道:“当真?你可别诓哀家。”
苏嬷嬷忙躬身施礼道:“奴婢惶恐,奴婢便是向天借个胆子也不敢诓您啊。”
太后笑道:“行了,哀家还不知道你。只怕这样打扮会被人笑老不羞。”
苏嬷嬷故意瞪大眼睛道:“怎么会呢?若没有您这通身的气派,换个人这样华贵的簪子也戴不出气势来啊。别人羡慕您还不来及呢哪会笑您呢。”
太后微微一笑道:“听说今儿安排了新进京的戏班来演出新剧是吗?”
苏嬷嬷点点头道:“说是娴贵妃特意为您贺寿从外地请来的呢。”
太后听到娴贵妃的名字不禁神色淡了下来,叹口气道:“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既然升了贤妃的位份却再不到她宫里过夜,也不见他去其它嫔妃那里。宫里子嗣一向单薄,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呢。”
苏嬷嬷苦笑道:“太后您还没看明白吗?自打夕颜走后,便是连着皇上的心一块儿给带走了的。皇上心思只在夕颜一人身上系着,其它人自然入不了他的眼了。”
太后又叹息道:“唉,难道这便是南朝皇室中人的宿命吗?一旦爱上便都成了痴情种子。”
苏嬷嬷接口道:“可不是嘛,先帝便是最好的例子了。”话音刚落猛然想到这样大喜的日子提到先帝是犯忌讳的。马上变了脸色道:“是奴婢多嘴失言了,请太后责罚。”
太后却不在意道:“你在哀家身边十几年了,你的人品怎样哀家再清楚不过。心里想什么嘴上便说什么,最是个实心的,哀家怎会怪罪于你呢。”
于公公一早便命人在临湖水榭上布置好一切。
地面及屋顶上的积雪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水榭下面通着地龙,虽是初冬,但仍有满池荷花竞相开放。
水榭里也是暖哄哄的,桌案上摆放了水果,蜜饯,花生瓜子以及茶水等。
太后落座后皇上便率后宫嫔妃一起向太后祝寿。
祝寿完毕,按位份高低就坐。
太后左手边坐着皇上萧衍,右手边按理应该坐着皇后。然如今中宫空虚便该由位份最高的嫔妃来座,但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太后右手边竟没有安排座位。
娴贵妃原本的打算落了空,只得咬咬牙坐到了皇上的下首位置。
接着便是各宫嫔妃为太后献上寿礼的环节。一个个像是牟足了劲儿,不甘示弱地争相献上自认为是最好的礼物。
太后微笑着点头收下,挨个夸奖一番。
这一番下来真是收礼都收到手软了,脸上的笑容也显些撑不住。
皇上适时解围道:“母后,咱们还是先看戏吧,那些个礼物回头让人送您宫里去可好?”
太后正是求之不得,点头道:“恩,好,哀家也正有此意。”
很快有宫人送来一个戏本目录请太后点戏,太后目光在上面快速浏览一番,只见上面既有传统曲目,也有新戏。便随手点了几出新戏。
大幕拉开,依次演出的有《西厢记》、《牡丹亭》和《天仙配》等曲目。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皆不知竟还有这样的故事。
只萧衍一人心中明了,这些曲目均出自夕颜之手。现在他的御枕旁还放着几本精装的话本子呢,闲来无事便翻看几眼。
娴贵妃看戏的间隙偷瞄皇上和太后的神色,见他们均面带微笑便知自己这次是讨到了他们的欢心。
晚宴上,太后赞了娴贵妃几句,又赏了她些珠宝首饰。
娴贵妃开心不已,情不自禁地朝萧衍暗送了一道秋波。
萧衍视若无睹地自顾自饮着杯中的酒水。
娴贵妃忍着满腔的委屈和不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