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暗自好笑,在现代商业的耳濡目染下这些生意经都算是小儿科了。
董掌柜又道:“上次那本《西厢记》已经脱手了,买家出手很大方,还承诺以后要与咱们书肆长期合作呢。对了,不知颜姑娘打算取何笔名呢?”
夕颜想了想觉得自己剽窃了那么多大师的作品再署上自己的名字也太厚颜无耻说不过去了。本着向前辈致敬的心理对董掌柜道:“就叫祖卿甫吧。”
董掌柜琢磨了一下不解道:“不知姑娘取此名有何用意呢?”
夕颜心道,我能说这是汤显祖、关汉卿、王实甫三位大师名字的合集吗?遂笑道:“名字嘛,不过是个记号。就像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样并无实际意义。”
董掌柜顿时默了,姑娘你这样说真的好吗?
正如预想中的一样,《梁祝》一经推出,销售异常火爆。
就连外省的书商得知消息后都赶来大批量地订货。
不仅是文人墨客在看,就连养在深闺的小姐们也偷偷买来在私底下传阅。
连带着这本书的作者祖卿甫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变成了颇具神秘感的大家。
更有人猜测,祖卿甫或许就是哪位大家闲来无事取的另外一个笔名吧。
尚文书肆这几日的销量足可以抵去年全年的销量总额了。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董掌柜和齐管事也是疲于应付。
说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真是一点都不为过了。
城中一处大宅内,一位管事模样的人急匆匆地往后院书房方向行去。
临近书房,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弦乐之声。
赵管事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便听到公子的小厮墨语道:“公子哪里得来的琴谱?怎么从未听公子弹奏过呢?”
抚琴的男子随意地勾搭着琴弦漫不经心地说道:“偶然间听到红翠轩的蕙娘弹奏过,便讨了这琴谱回来。你觉得此曲如何呢?”
墨语嘿嘿笑道::“小的哪里懂得这些,不过既是公子费心得来的,想必是好的。”
安思源斜眯了墨语一眼笑骂道:“不长进的东西,白瞎爷给你起的这个名字了。”
赵管事进得门来躬身施礼道:“小人见过公子。”
安思源停下弹奏,拿起一旁的雪白帕子细细地擦拭起琴弦来,一边擦一边道:“打听着了?”
赵管事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道:“回公子的话,小人无能,尚未得到任何关于此人的消息。”
“嗯?”安思源闻言抖动了一下纤长浓密的睫毛,绯红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赵管事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求公子再宽限些时日,小人一定会尽快查出来的。”
“哼!没想到这回居然让尚文书肆这条万年咸鱼翻了身。那本《梁祝》写得确实不错,作者却名不见经传。不过是让你去查查他的来历,三天时间却毫无进展,你还好意思叫我多给你些时间?尚文书肆如今得了祖卿甫这个助力,随随便便再出个三五本书,爷在这城里还有立锥之地了吗?”
赵管事立即磕头谢罪道:“不能为公子分忧,小人实在是罪该万死。”
“呵!办事不力,你晓得规矩的。”
赵管事身躯一震,默默地抽出靴筒里的匕首将左手的一根手指齐根斩落。
十指连心,赵管事也只是闷哼了一声。
待赵管事退下后,安思源又开始了漫不经心地弹奏。
“去把那碍眼的东西收拾掉。”
墨语见怪不怪地应着去清理地上的断指和血污。
安思源凝眉沉思,莫非这回要爷亲自出手?
城内最好的酒楼“凤麒楼”内最大的一间包间被董达年给包下来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穆檀、陆大虎、小海、晓蓉和夕颜一起来到了酒楼。
此时董达年与齐延生已经在包间内候着了。
参加此次庆功宴的不仅有穆檀他们,店里的几位老匠人和伙计也在被邀之列。
山珍海味流水价的往上端,看得平时吃素吃惯了的晓蓉三人只觉得眼睛不够使,筷子不知该往哪个方向伸了。
董掌柜首先致辞,感谢夕颜的鼎力相助,感谢老匠人们的辛苦付出,感谢伙计们在经营不善时的不离不弃,最后董掌柜老泪纵横地干了一大杯酒。
众人不免一番唏嘘,这些年大家都不易啊。
齐延生赶紧打圆场道:“如今咱们托了贵人的福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我跟掌柜的商量过了,除去成本和必要的开销外,今天在这里要论功行赏,为在座的各位派发奖钱。”
大家伙儿闻言起哄叫好拍巴掌。
每人都拿到了或多或少的一份,夕颜的那份是最大的。
这时穆檀拿出一个锦盒递到夕颜面前道:“这是大家伙儿的一份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夕颜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当收到善意和鼓励的眼神时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