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母亲临终的嘱咐,三兄弟相视无言默默流泪。
五四年秋天,桃秀生下第二个儿子,因拆迁大家都心不在焉,没心思给孩子取名字,仝老三顺口管小儿子叫小毛。孩子叫什么名字无所谓,要紧的是苦了坐月子的桃秀,郁闷和忧虑使本来奶水就不多的桃秀更是一点奶水没有,瘦小娇弱的桃秀整天唉声叹气。
三兄弟处理完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和地里的瓜果蔬菜,再把父母留下的金银首饰、银元铜钱、家具餐具等以及一些软细物品集中摆放在厅堂里。
看着满满一厅堂从未见过的东西,三个孩子高兴得手舞足道,各自挑选着自己喜欢的拿着玩。
所有东西分成三份,每户一份,按排行先后挑选。仝老大不愿意先拿,说由小的先选,仝老三也不肯先拿,推来让去,谁也不肯先拿,最后,只好抓阄决定挑选顺序。
三家人含着泪把属于自己的那份财物慢慢的一样一样搬进房里,
突然,外婆看见婷婷在拿老二份额里的一只金边小花碗。连忙说:“婷啊,那碗是你二妈的,不能拿,放回去。”
婷婷看了看小花碗,头一歪翘着嘴巴说:“不嘛!我喜欢这小花碗。”
说完,抱着小花碗就往外跑,刚跑两步,被地上的东西袢了一下摔倒在地。
外婆吓坏了,急忙跑过去,还没等外婆到身边,婷婷自己爬起来了,望着地上摔成几瓣的小花碗,伤心大哭。
二妈连忙过来牵着婷婷的手看了看说:“哎哟!没割破手就好,莫哭,婷崽乖,摔破算了,二妈给你拿过一个。”
接过二妈给的小花碗婷婷嘟着嘴看了看,认定和刚才摔破的那只一模一样才破涕为笑,高兴的抱着小花碗玩去了。
见外婆想拦住婷婷,二妈伤感的说:“外婆,一只小碗,你这么认真干嘛?如果不是政府拆迁我们不可能分家,再说,就算分了家,我们还是一家人啊!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哩?”
外婆连忙解释说;“二嫂,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其它意思,不管什么原因分家,既然分了家,就有你我之分,我只是想让婷婷从小懂得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二妈无语。
负责拆迁的干部通知仝家:三处的房子都建好了,准备搬往各自的新家。另外带来一个消息,在原来只有经济补偿一项的基础上增加了分配工作一项。但两项只能选择其中一项,要求仝家尽快把选择结果告诉他们,以便安排工作,仝家兄弟说商量后再决定。
三兄弟商量结果是;老大、老二选择参加工作,老三说参加工作要受约束 更重要的是一份工资养不活一家六口,所以他选择领取补偿款。
老大、老二要他慎重考虑,并再三提醒他,有限的补偿款维持不了多长时间,钱用完了怎么办?老三笑笑说:“我知道,靠哪点钱有什么用?我打算去城外开垦荒地,我还是喜欢养花种菜,干老本行算了。”
老大气愤的说:“你还要去开垦荒地?等你辛辛苦苦把地种熟了,到时候又成了国家的。你怎么不吸取教训呢?”
老二也苦口婆心的再三劝说老三选择工作,不要去开荒种菜,可老三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
最后,老大去了供电局,老二去了铁路局,老三领了补偿款。
晚上,桃秀和孩子们睡了,仝老三来到小房间对正在叠衣服的外婆小声说:“妈,叠完衣服帮我做点事。”
外婆说:“叠完了,什么事?
仝老三把一个布包放在桌上,又出去搬来一个烤火盆,然后把两个小凳子放在烤火盆旁边,外婆不知道仝老三要干什么,正要问,仝老三指着小凳子说:“妈,你坐下。”
说完拿起桌上哪包东西坐在另一个小凳子上。仝老三一边打开布包一边压低嗓音说:“妈,解放前我在蒋经国的童子军里待过几年。我娘病重时一定要我回来才回来的。”
这时,被几层布包裹着的东西露出来了;两摞足有5、6寸高花花绿绿的纸币和一叠折成书本大小的纸。仝老三拿起一份展开,上面有蒋介石的头像和国民党党徽。仝老三用只有外婆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是委任状。妈,拿火柴来。”
外婆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问:“烧掉啊?”
仝老三点点头小声说:“早就该烧掉,我一直舍不得,现在要搬到城里去,那里人多眼杂,我怕招惹事非,这些事我哥嫂都不是很清楚,这也是我不参加工作的原因,如果参加工作,单位上今天填表查你的历史,明天填表查你的三代,妈,你知道吗?我哪点事查出来要连累全家的,现在就你知道,桃秀胆小,别告诉她。”
外婆边划火柴边说:“我知道,我谁也不会说,这些东西烧了好,留着禍多福少。”
三兄弟请风水先生为搬家选好了日子。
搬家的前几天,仝老三的二儿子小毛满月,尽管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但仝老三还是做了满月酒。酒桌上相互叮嘱相互祝福,满月酒成了散伙酒。事实也是如此,以后虽然同住洪昌市,但三家人要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