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芬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榻幔,神情木纳,头发蓬乱,脸色苍白。以往纳兰辰逸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会心生疼惜,定上前好好安慰一番。可经过昨日的事件,他对锦芬已经起了疑心。自不会太过亲热,可两人毕竟十几年的夫妻,锦芬又一贯表现的贤良淑德,对他温柔体贴,所以他还是先问问,免得冤枉了她。私心里,他其实是相信锦芬是无辜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纳兰辰逸,任谁认定了十几年的人要换做另一幅样子,怕都会如他般这样想。实在是锦芬这些年表现的太好!
“锦儿!”他坐上榻沿,用手抚摸锦芬的头发,温柔的叫。他的语气还和往日一样的亲昵,如甘霖般瞬间滋润了锦芬苦苦纠缠一整夜的心神。她的身子一震,随即清醒过来,扭头望着丈夫,看着他胡茬遍布的下巴,又想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忍不住生出同病相怜的心思,扑上去痛哭起来。“老爷……呜呜……您终于来看妾身了!”
心底所有的埋怨,此刻都在这一抱中,烟消云散!
女人都是最傻的,只要深爱的男子一句温柔的话语,就会将曾经的伤害忘得干干净净!
“好了,赶紧收拾一下,桂姑姑该要来了。”纳兰辰逸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
锦芬哽咽着点头,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泪,唤名兰进来服侍。
纳兰辰逸抬脚往外走,刚好和名兰打了个照面。“见过老爷!”名兰慌着见礼。纳兰辰逸扶起她,灼热的眼神盯着她袒露在外的柔白脖颈,,柔声道,“夫人心情不好,你多照顾着点!”
名兰心中一暖,眼圈红了,笑着点点头,“奴婢知道!”
纳兰辰逸暗中握了握她的小手,这才离开。锦芬在榻上看见了,气的眼睛冒火,等到纳兰辰逸一离开,名兰过去扶她时,她二话不说,狠狠打了明兰一巴掌,“贱人,我还没死呢,你就敢在我的面前迷惑老爷!我打死你!”说完,又是一巴掌。
名兰跪在地上,手捂着脸,眸中委屈的泪光闪动。“夫人,奴婢没有!”此时,她后悔了。她宁愿老爷从不曾看她一眼……
刚刚才萌动的那缕丝丝的甜蜜,早随着锦芬狠咧的巴掌和侮辱的话语而荡然无存!
和她一起进来的几个丫头,都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就生怕会波及自己。对于名兰,她们只有心中的同情。比起不明不白的通房丫头的身份,她们都庆幸自己只是个丫头……
“啪……”茶杯被摔得粉碎,“啪……”古董花瓶也被摔了。溅起的瓷片四下飞溅,可丫头们都不敢躲,只有生生受着。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垂下头,保护住自己的脸。
终于,锦芬摔累了!她喘着粗气靠在榻柱上,闭目养了一会,才开口道,“帮我更衣!”名兰一听,慌着站起,也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痛,忙取出新衣,服侍锦芬换上,几个小丫头则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
抹了粉,点上红唇,又擦了点胭脂,锦芬看着镜中依旧妩媚艳丽的自己,得意的勾起了唇角。眼角从镜中瞄到名兰低头偷抹着眼泪,冷冷一笑。她就算年轻又怎么样,永远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纳兰辰逸有些漫无目的的在府中溜达,脑中还在想着昨日的事,不经意间抬头,发现自己竟来到了府中的假山前,而此时,一个俏丽的身影正歪着头在思索什么。“奇怪,府中这么多人,为什么单单夫人会夜夜梦魇不断呢。听说只有冤死的人,才会魂魄不散,会找害她的人报仇。奇怪了……”
“冤死……”念儿的话,成功的又勾起纳兰辰逸心底的疑惑。是啊,不是都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吗?为什么整个府里这么多人,只有她会噩梦不断呢?
听到身后的声音,念儿忙转身,看到纳兰辰逸后慌着行礼,“见过老爷!”她的样子似有些局促不安,像是为自己无意说的话被人听到而心中忐忑。“老爷,我只是瞎说,您不必在意……”
纳兰辰逸摆摆手,道,“你不必害怕,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老爷想知道那些传言。”
“老爷,念儿只是胡乱说的,你千万别当真!”念儿惊慌的后退了几步,连连摆着小手,眼眸中胆怯的都有了泪。
“你莫怕,只管大胆的说。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不怪你就是。”纳兰辰逸在石凳上坐下,沉声说道,声音威严而笃定,坚决中不容反抗。
“是……念儿斗胆了!”念儿无奈的点了点头,眸中的厉色被她极快的敛去。她清咳了一声,才缓缓道,“我的家乡有一种说法,说死去的人如果怨气太重,就不会去投胎转世,而是缠住害死她的凶手……”说到这里,她怯怯的望了一眼,慌着摇头,“我不是说夫人的,不是!”
她的话,让纳兰辰逸脑中一震,又想起了锦芬魔障的样子,心中的怀疑更多。
“好了,你下去吧,此话不可再对别人说起,明白了吗?”纳兰辰逸温和的朝念儿摆摆手,叮嘱了一番后便让她离开。
念儿迈动沉重的步子,心中五味陈杂。他刚才是关心自己吗?怕自己这样的话传到锦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