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你一个买东卖西,还违法乱纪的商人,我都坐在台阶上呢,你竟然还敢坐在马上!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莫非你以为在这定蛮县里没有王法了吗?”白风嘴巴一撇,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个官,反正对方都是死定的人了,不好好趁着他活着的时候利用自己的身份欺压一下,好像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看什么看?给我下马跪下磕头啊!”
“你……”本来老奸巨猾或者说是老成持重的张德江被白风这么又气又吓的,差点坐在马上打摆子,伸手遥遥指着白风,那副满面煞白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副想要一口鲜血喷死白风的样子。
可是白风是定蛮县的把总,他张德江就算是再怎么强势,他明面上的身份也就仅仅是一个没有功名的商人,所以,白风简直就可以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根本就不用顾虑什么。无论怎么说,民不与官争,白风也就只有对着像是他这样的平民百姓才能横的起来,不管白风是不是这样想的,反正,现下里,张德江是这么想的就是了。
所以,张德江只是打了几个摆子之后,就马上镇定了下来。墙倒了可以再修,人死了可以再招,只要能把这个白风弄死,他张德江就依然是定蛮县里说一不二的太上皇!
你白风不是用官身压我吗?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身边的是谁?那是你白风的顶头上司!王千总!
想到这里,张德江忍下一口气,要他下马施礼是不可能的了,只是在马上拱了拱手,态度倨傲的把脸转到一边。在他眼里,白风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既然这样,等他被下了大牢,自己还不是想怎么弄他就怎么弄他?何必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授人以柄呢?
张德江向王炳新使了一个眼色。
王炳新就算是官场的老油子,但是看到白风这么嚣张也看不惯,所以,刚一接到张德江递来的眼神,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前面的小子,你就是白风吧?据我所知,你也只是这定蛮县里小小的一个把总,就是不知道我这青云城的千总,是不是你的上司啊?”倨傲的语气出口,王炳新就做好了接下去说的准备,一般来讲,无论是多么桀骜不驯的部下,没准背地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甚至平日里也不假辞色,但是,真要到了较真的时候,这种部下一般都会低头,他认为白风也是这种人,所以,满心自信的等着白风施礼,这样,他就能一举将张德江失去的势扳回来。
也就能通过白风的这一礼确定他自己的地位,给定蛮县里这些参与了闹饷的北城驻军和倍受北城驻军欺凌的其他军队树立一个印象,那就是,无论白风闹得如何凶,到头来还是不敢违逆上级的。
他这就是要接着上下级的“势”,以势压人,先一步的摧毁白风在这些军人心中树立起来的强大印象,只要将这种印象摧毁了,那以后,白风就在这些军人心里永远抬不起头来,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是他王炳新要圆就圆要扁就扁,随他搓弄了。
正如他所料,白风果然露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只见白风明显的愣了一下,旋即问道:“哦?不知千总驾到,有那个什么什么迎的……”
他这话一出口,王炳新心里就是一阵鄙夷,脸上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连一句有失远迎都不会说,还能出席到哪去?
可是白风接下来的话却差点让他掉下来。
只听白风犹犹豫豫的说道:“我也听说过青云城里有好多个千总,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张千总竟然不去管自己的防区,跑到我定蛮县里来转悠了……”
“什么张千总?”一听这话王炳新就愣了一下,马上纠正道:“本官是管着这定蛮县定北县两个县的王炳新,王千总,你不要胡乱认人。”
“啊?”白风装作一愣,大声问道,“怎么你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吗?为什么他姓张,你却姓王?”
“难不成是你娘偷汉子,偷到了老王家的种后跑到他家才生下来的你?”
“我的天啊,这关系也太乱了吧?”
“恩恩,贫贱之人,富贵之后还能不忘奸夫,你娘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一段话让白风说得清晰明朗,配上他那副五体投地的表情,竟也将面前的这帮骑兵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些亲兵当然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但是王炳新还是听出了白风的话绝非好话。
什么叫不是亲生的?什么叫偷汉子?什么叫不忘本?
这不是拐着弯的骂人吗?
王炳新当时就怒了,用手中的马鞭一指白风,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在那满口喷粪的……”
“唉!”他声音大,白风的声音更大,直接就将他的话打断了,“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乱说!你不是他儿子,怎么他一个眼神过去,你就为他出头?MB的就算是亲生的儿子都没有这么孝顺的吧?”
“你……”王炳新也气得上火,更令他火上浇油的是,他竟然听到他身后的队伍里面传出了几声压抑不住的笑声!
冷眼扫过,他的亲兵都噤若寒蝉,但是,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