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张静初情不自禁的高喊一声,却被张洪熙突然扫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缩了脖子。
哪知下一刻,他老子张洪熙却用力的挥着手喊起了号子:“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他这一喊不要紧,把整个总兵府的气氛推向了高C,他手下的那些家丁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一个比一个能折腾,这刚才那是情不自禁,还没敢放开了闹腾,这下子可不一样了,总兵大人都发话了,那咱不喊出花来,不是不给大人面子吗?
顿时,总兵府就炸开了锅,这简简单单三个字,立刻被换成了南腔北调,有喊的,有叫的,有笑的,有闹的,有鼓掌的,有跺脚的,有连唱带跳的,有死不要脸的……
在这轰破半边天的嘈杂声中,蓦地响起两个清丽的女声:
“我答应你!”
一时间,万籁俱寂。
只有白风笑逐颜开的追问道:“真的吗?你们答应嫁给我了?”
这两个小姑娘刚才是趁着乱才鼓足了勇气喊出来的,可是这一没了背景音,她们反倒是抹不开了,听了白风的问话,又被这么多人盯着,一下子就只想到了逃跑。
张静萱一拉轻语,两女齐齐放下一声堪比蚊蝇的“嗯”字,撒腿就跑。
“你们别跑啊,给个准话啊!”她们这一跑,白风急了,赶紧大着嗓门追问。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黑咕隆咚的远处传来一声刻意拉长了声调又跌宕起伏的回答:
“嗯~~~~~~~”
“我说徒弟,那个什么求婚的事情,你是怎么想起来的?我可是听说了,现在那帮总兵府的丫鬟们,对那些小伙子可是立了新规矩了,不求婚,就连小手都不让摸了!这下子,可苦了这帮小伙子了,一个个的,都想暴打你一顿呢!”
“切,打我?他们也得有那个胆子!”白风不屑的一撇嘴,“我可是堂堂总兵家的孙女婿!”
“行了吧,你就吹吧,还孙女婿呢,那你还得等上一年呢!你们现在才订婚,还没结婚呢!”刘武卫坐在车上,悠哉悠哉的跟白风胡扯。
虽然这是去定蛮县上任,可是这正值春夏之交,天气开始热了,你让他穿着盔甲,那实在是难为他了,所以,向张总兵要了一辆车子,师徒两个带着一个引路的,就这么赶向定蛮县了。
刘武卫不是曾经想留在烈州府城过他那美好的行骗日子吗?怎么这么想不开又跟着白风跑了?
那可不是,理想与现实总是差距颇大,老骗子不是不想继续留在烈州府,可是他这便宜徒弟把烈州府的特务头子给得罪得厉害,他要是还敢留在那里,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呢!
他也是不得已啊!
“我说师傅。”有个引路的在这,白风也不敢不叫他师傅,只是现在白风已经不是小道士的身份了,“你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不放了啊!这定蛮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跟过来干什么啊?”
“我靠!”无论何时何地,一提起这事老骗子就伤心,“你以为我愿意跟过来啊,这不是没办法嘛,你把马光烈那老小子得罪得那么瓷实,师傅我不跟着你,就怕走在哪个偏僻地方就死无全尸了!”
“跟着我可也不安全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出了烈州府城再往北,越走越无法无天,咱们这可是马上就到定蛮县了,连青云城都过了,这片地方,可是典型的流放之地啊。在这里杀人,根本就没人追究。”
“你这乌鸦嘴,可别次次都灵……MB的,这次还真灵了。”
马车停下,刘武卫无语的看向前方,一个青衣老者手持长剑,正站在道路中间,冷笑着看着这辆车子。
余世云!
“这位看着眼熟……”白风也从车里钻出来,打量了一下,大声问道,“唉,老头,怎么回事?站那抽了?”
余世云自认自己这幅高人模样站在这里,怎么也不会被人误认为抽风,可是白风这话杀伤力太大了,让这老家伙想多装一会高人都装不下去了。
余世云高声喝道:“姓白的小子,别在那里逞口舌之利了,乖乖的下来,老夫一剑刺死了你,也好留个全尸。”
“哇!你这么厉害?我要是不呢?”白风示意那个引路的和刘武卫下了车往后站站,自己也下了车,站在马车前面,空着手,打量着余世云。
余世云一笑:“不答应也行,不过是多费些时间罢了。只不过,你如果乖乖受死的话,我可以保证,不杀那两个人。”
“哦?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啊?”白风也笑了,“你就不怕他们回去告发你吗?”
“你若死了,他们也就跟总兵府里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胆敢告发的话,随便哪个衙门都能把他们摁死,所以,如果他们是聪明人,是绝对不会去告发我的。”余世云这话,既是说给白风听的,也是说给后面那两个人听的。
白风也笑了:“那你让我跟我师父商量一下哈,看我是俯首就戮好呢,还是顽抗到底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