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床上的人安静的闭着眼,沉睡着。
初见时或深或浅的伤口早已被人用上好的白布条包扎好,已不见当时的狼狈和狰狞。
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如雪般苍白,虚弱而不堪一击。
他真的是秦楚吗?
我不禁自问。
他与我分开之后,到底是遇到了谁?受到了怎样的袭击?
一切都与那个姑娘有关吗?
难道……他一个人在查着那姑娘的事?
我记得那时与官尚烈被袭击而分开的昏迷之际,我模糊中听过他和芫荽的谈话。
圣主!
是那个姑娘?
我不确定。
可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靖轩他认识那们姑娘。
而且她的出现可是完全出乎靖轩意料之外,我还记得那天靖轩见到她时的表情,瞬间苍白的面色,还有一丝疑惑,一丝的惊慌。
她究竟是谁呢?
“二少夫人。”一个丫鬟正好替秦楚把身上汗湿的衣服给换下来,经过我的身边,向我福了福身子。一条有点污渍的巾帕正因为她的动作而掉落在我的面前,她小声惊呼了一声,马上拾起,拍了拍,呢喃道,“差点忘记了。”放下衣服后,转身,拿着巾帕走向秦楚。
“等一下。”我叫住了她。
“二少夫人。”丫鬟疑惑的转身。
“那是什么?”
看了看手上的巾帕,再看了看我,丫鬟才道,“这是秦先生随身带着的帕子,奴婢正要给他放回他身上,不然秦先生醒了的时候就又得好找了。”
定晴瞧了瞧,我如果没看错,那条巾帕企不就是……
“这巾帕很重要吗?”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的一回也是奴婢给他换下了衣服,偏巧那时候秦先生正好醒了,发觉巾帕不在身上,瞪着双眼睛,像要吃人似的一直追问着奴婢‘巾帕呢?巾帕呢?’这时奴婢才从那换下的衣服找到那巾帕,放回到秦先生的怀里,秦先生才肯睡去,睡着的时候还死死的攥着不放。”
不过只是一条巾帕,秦楚,你这又是何苦呢?
“把巾帕给我,你先下去吧。”我向丫鬟挥了挥手,让她退下。“采夏,珊瑚,你们把药放下,也退到外厅等我吧。”
“是的,二少夫人。”虽然有些迟疑,也有些不解,但她们二人还是照我的话做了。
房中,只余下我和秦楚二人了。
攥紧手中的巾帕,我施然来到秦楚的床边,坐下,细细打量着于我有救命之恩的男子。
秦楚,你是知道我是女扮男装了吗?
所以才处处的维护我?
回想起那不短时间里的相处,他对我的维护,对于官尚烈的骚扰,对于我的安全的担心,不仅是因为我们兄弟,是朋友,是因为你早已看出我是女子的身份了吗?
原来,我真的很失败。
芫荽说得没错。
对于自己女扮男装的游戏,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以为自己是完美的,是天衣无缝的,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旁人早已了解我的身份,我只是自欺欺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啊。
手中的巾帕与我相赠于他时无异,上面还保留着我曾经擦过鞋所留下的污渍,可是其它不赃的地方也仍是洁白如新,秦楚将它保留得很好——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随身携带。
秦楚,难道你……
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不,不可能!我连忙否定自己荒唐的想法,螓首轻摇,引得发上步摇叮当作响,似雨落盘。
也许是被我这动作的轻微声响所吵醒,“……”床上的男人一直安份睡觉的身体突然不安分起来。满额的汗水,不安的表情,紧攒着眉头,嘴里呢喃着,“不……不……”
是做恶梦了吗?
将那已属于他的巾帕物归原主,放回在他的床头,我随手抽出身上随身佩带着巾帕为秦楚拭去满额的汗水,本来就已经身子虚弱,若这时候再熬出风寒,那可如何是好?
“……杜然……杜然……”如果前面因为距离远而没有听见他口中低语呢喃,那这回儿我可是听得十分清楚且真切。
他唤着我的名字。
正确来说,他唤着我的化名。
“……杜然……杜然……不……杜然……”一再的呼唤,就算我告诉自己刚刚是听错,那这会儿我想我骗不了我自己。
他的的确确是在唤着我。
“杜然,不要走……不,不要走……杜然!”猛地,从梦中惊醒的他倏地睁大了眼睛,澄净的黑眸吓退一直缠绕着他的恶梦,也将到正站在床边上的我。
“秦楚?秦楚?你醒了吗?”黑眸圆睁,动也不动的望着一个地方,我觉得不妥,便轻声试探,“秦楚!”
似是终于听见了我的声音,秦楚他缓缓的巡声转过头,看着我,久久,嘴角挑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