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为了石子场的扩建投了多少资,添置设备投了多少,算来算去,村里还倒欠他的钱。
其实他这算什么账,他为什么不算算石子场日进斗金挣到的钱哪里去了呢!
吴锦才满面笑容地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掏出烟来让了刘昊一下,脸上带着歉意笑道:“刘昊你的诊所开业,正好我没在家,也没过来道贺,你没怪你叔吧!”
刘昊虽然坐那里纹丝没动,但是满脸堆笑:“叔你是批我呢,那天我想去请你来着,可是想到你老人家又是村委里,又是石子场的太忙,怕让你老人家为难,没敢去惊动你。”
哈哈哈哈,俩人都很和谐地笑了。
吴锦才扭着头四周看看,点点头笑着说:“嗯,搞得不错嘛,翻盖了南屋,全挂新,你投资不少,咱们村没有诊所,老少爷们看病不方便,前两天我一直在寻思,想申请个社区卫生到咱村里来,没想到你这里开业了,省了我不少事,你为村里人干了一件大好事啊!”
刘昊满面堆笑,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叔你是表扬我,我这不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嘛。”
“嗯,只要干好了,既能发家致富,又能让老少爷们看病方便,这是利人利己双赢的事,过两天我在村委里开个会,讨论一下,是不是村里拿出一部分钱来,给你这个诊所争取个补贴。”吴锦才笑着说。
刘昊马上做出满面放光的表情来:“那感情好,我先谢谢叔了,你这么照顾我,过两天我买两瓶子酒给你老人家送去。”
其实吴锦才什么人他又不是不知道,口蜜腹剑,从来说人话不干人事,嘴里说出的话跟肛门里喷出来的气体没什么区别,他才对他的话不抱什么希望呢。
吴锦才笑骂道:“送什么酒,你想贿赂你叔啊!”
俩人又和谐地“哈哈”大笑。
吴锦才看似无意地问:“我听说昨天夜里小财来给你放火?”
“嗯,”刘昊笑着说,“幸亏我没睡,不然就让他给烤焦了。”
“没那么严重吧,”吴锦才笑着做出不以为然的模样,“都是一个村的老少爷们,他是吓唬你吧,他能真给你放火,你还不明白他那人,心里没什么,就是嘴臭,整天吓唬这个吓唬那个的。”
“不是吓唬吧,”刘昊笑着说,“拿着一瓶子汽油要给我泼上,还半夜里鬼鬼祟祟的,要是吓唬我的话,应该大白天来,拿着瓶子大叫,我要放火,我要放火,我吓坏了,就跑出来告饶,应该是这样才算吓唬吧,叔?”
说着两个人倒聊了起来。
不过刘昊能看出来,吴锦才这家伙没按什么好心,进了屋就东撒么撒么,西瞅瞅的,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村里的官,还是要客气点,但是这个态度还是让刘昊有点不爽,警觉了一些。
晚些时候,送走了吴锦才,刘昊坐回椅子上慢慢陷入了沉思。该来的始终是要来,当初医馆开业时,刘昊就料定吴锦才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请村支书不请村长这个是对他村长权威的蔑视。
一般意识上中国的村干部都以村支书为中心,是整个村子里的第一领导人。刘昊所在的村子正好是个例外,村支书是个憨厚老实的乡村老汉,曾经和数名村长搭过班子,以前的几个村长见他德高望重都很配合他的工作一起治理整个村子,虽然村子在他们的治理下能够安居乐业,但是村民的收入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历代村长都想过招商引资,苦无资金投入,村子便一直维持在温饱无忧的边缘线上。
直到五年前,一直在外做物流倒卖生意的吴锦才回乡后告诉大家他有一条让全村发财致富的门路,就是将村子水田上的巨石山开发出来,制造石料高价卖出去。
起初并没人搭理吴锦才,吴锦才便将自己水田上的石料开凿出来,一个月后果然有人一辆大车前来收石料,不到一车的石料竟然卖了一千二百多块钱,那是普通农户半年的输入。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甚至连乡政府的领导都驱车前来,主动和吴锦才握手,夸奖他是致富的领头羊……、
此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村子里最好的水田全部被碎石块填满,曾经满山翠绿的西景山也是遍地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