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场雪得持续到什么时候?”安德鲁的话一说出口,又引起了大家最不想提起的事情。
拉德利奇闻言立马讽刺道:“你那么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上帝吧,说不定他会连你们家的小母牛什么时候产崽都会告诉你。”
“可这场大雪已经快持续半个月了,”安德路并没有在意他的话,“我想,总该会有偶尔停停的时候。奥罗拉你说呢?”
“不知道。”我摇摇头。他接着又把目光转向火堆另一边的菲利特。
菲利特抬起头回望着安德鲁,用虔诚的口吻回答道:“我相信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上帝,上帝,又是上帝。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什么所谓的上帝的话,他就不会让我们困在这个山洞里,菲利特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教皇发动这场所谓的‘清除异端’的战争,我们就不会像一窝老鼠一样呆在这个山洞里。”拉德利奇站起来斥责他却换来一句“上帝的光芒一直笼罩着我们的心,指引我们正确的前行,而那些不信任他的人,在他们死后灵魂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我最亲爱的朋友菲利特,从小在他的祖母索菲亚熏陶下已然成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如果没有他那对唯利是图的商人父母的阻拦,我想他早就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牧师了。
而拉德利奇截然相反,他和大家都不一样,他从不信教,大抵是他曾引以为傲的伯父娶了犹太人的女儿做妻子一直无法接受这样事实的缘故。拉德利奇的家族虽家道中落到称不上是名门望族,但相比寻常的绅士仍高上一大截。因此,他的伯父这样的举动让家中的每个成员都感到脸上无光,受尽了来自其他贵族中的伯爵,夫人的嘲讽,就连负责三餐食物的厨娘都为此蒙羞告假三天。到现在,拉德利奇对犹太人已经不光是厌恶了,还有大量没法说清楚的对犹太人的恨意,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当然,那些所谓的贵族,总是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要重上三分。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此刻他有什么绅士风度可言。
他那比牛屁股还臭的臭脾气正引着他提起菲利特的衣领,他用手指着菲利特的鼻子骂道:“你这头心甘情愿为教皇提供小羊排的蠢羊!除了把你的脸打歪,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使你清醒过来。”他说着就将拳头朝菲利特的脸上挥去。
我刚想站起来阻止却被一直坐在火堆一旁一动不动的赛维克斯打断了,他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地上将拉德利奇再度挥下的牵头叫停,然后说:“别再让我说第二次,拉德。”
他看着他,然后松开了菲利特,安德鲁急忙上前去查看菲利特的伤势询问他是否没事。虽然他摇头,但借着火光还是能看到他脸上的一片乌青。
“你们还不明白吗?我们的食物只剩最后不到一星期的量了”他的目光扫视着所有人,然后沉默。大家都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一直没人愿意把它说出来。我们其实都明白,表面的安宁只是暴风雪的前兆。就像当初谁也没料到我们会被困在这山洞如此之久。
没有人说话,“算了,与其待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出去看看有没有活路。”拉德利奇一说完便愤愤的朝洞口跑去。
“该死。”赛维克斯低声骂了一句,连大衣都没穿上就去追他。我们坐在洞里等了许久,菲利特因为受伤所以很早就躺下。而我开始也有有些熬不住了,一边躺下一边对一旁焦急着的安德鲁说道:“我先睡会儿,回来了叫醒我。”
只见他摇摇头,说:“不能叫醒你了,我也有点困,可能会比你先睡着。”
我笑了,其实这些天,谁都没有睡好,每天轮流值夜,大雪封山很难保证不会有什么饥肠辘辘的猛兽借着夜晚袭击我们。但眼下,真的也顾不上这些了。焦虑,不安,恐惧将我们笼罩在这个山洞里。借助一个好梦安抚内心这是再好不过了……
洞外的天亮了又黑了,大雪依旧没有停,安德鲁在洞内走来走去,不停的自言自语:“怎么办啊,都过去整整一天了,他们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早知道当时就应该追上去的”
菲利特看着他一直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放轻松些,不会有事的,可能雪下得太大,他们没有找到回山洞路,再等等就好了。你说对吗?奥罗拉。”菲利特突然转过头朝我笑笑。
“也许吧。”我说。就算这是在安慰安德鲁,我也不想附和他。
“为什么你要说也许,难道你希望他们死去吗?”显然安德鲁对我的回答很不满。
“事实是不会变的,一天过去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为什么我们不能乐观的想想呢,拉德利奇和赛维克斯的离开,为我们省去了一部分的食物,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又大了些啊。难道说,因为他们两个人的离开,我们就应该不吃不喝的去找他们,然后也和他们一样找不到回山洞的路,被冰雪掩埋吗?”我愤怒地站起来。
“奥罗拉。”菲利特有点听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想打断我。也许我说的太直白了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安德鲁也生气了:“奥罗拉,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你怎么能